珊珊和老公许明吵架了,小两口拌嘴的时候,许明在她在脸颊上捏了下,这糙汉子的手劲大了点,珊珊那张细皮嫩肉的脸哪经得起这没刹住的蛮力,半张脸瞬时红了起来,疼得她跳起来,反手掌掴了许明,大叫到:"你竟敢打我,你这是家暴,这日子没法过了"。话还没说完,便蹭蹭地跑出了门。
许明望着珊珊跑出得背影,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半响没反应过来,这到底谁家暴啊?捏一下脸怎么就变成打脸了,女人说风就是雨啊。待他慢慢回过神来,老婆早都跑没了影。
珊珊这头满腹委屈的跑到她小姨家,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小姨将她抚养成人,待她比亲闺女都亲,看她这副模样跑到家里,小姨心中怒不可遏,差点抡起铁锨去找许明算账。
姨夫是个慢性子又稳重的人,好说歹说的安抚了俩女人的情绪,让珊珊道来事情的因是其末,听着听着,俩老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珊珊觉得奇怪,我这还伤心呢,您老俩口到是像听笑话一般。小姨不急不忙的说,你这哪是家暴啊,比起你梅姨受的,顶多也是隔靴搔痒,小俩口闹闹别扭罢了。
说起梅姨,珊珊不禁想起前几年见到她的情景,一袭红色连衣裙,纤纤背影却顶着鸡毛乱发,白嫩的皮肤在这年纪不少见,伸手时候却满是伤痕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被打的,但她依旧在牌桌前谈笑风生。她看到也不敢多嘴问,偷偷竖起耳朵听她们的谈话。
李嫂问:梅子啊,手上又多了几条哟
梅姨嘻嘻一笑:你们都知道,我们家那个就是这样啊
王奶奶砸了砸嘴巴:这叫爱之深恨之切啊。
梅姨调皮的推了一下她:王大娘,你啥时这么有文化了哟。
大家哄堂大笑,珊珊在这笑声中反而独自失落着,为何明明被家暴了,还这般心甘情愿?
她忍不住向姨妈唠叨梅姨被家暴的事,不想探寻了一个不一般的梅姨。
原来她是瘾君子,确切的说毒瘾还没有戒掉的女人。
梅姨原来是家境极好的,有着体面的工作,人又长着漂亮,可惜交错朋友,在舞厅里玩的时候被人下了药染上毒瘾,不仅工作丢了,也锒铛入了狱。原想这朵美丽的梅花会在监狱凋零,可是强叔出现了。
他们初次见面,一个关在监狱暗无天日,一个第一次进城打工懵懵懂懂。强叔工作的地点就挨着监狱,他爬在高处砌砖时看见躲在监狱角落里犯了毒瘾瑟瑟发抖的梅子,心生怜悯,更多的是一见钟情。他大字不识,央求着工友写了情书,第二天丢给了梅子,一丢就丢了几个月。他不知她作何感想,是否笑其呆。她不明世上有比她更不解世事的人,瘾君子,牢中犯,一无所有的她凭什么赢得他的芳心。
监狱的墙很高,高的让人看不到希望,高墙外的爱很痴,痴的让墙这头即将凋零的花儿重现生机。
后来不知是梅子劳改表现好,还是强叔动用了财力人力的关系,他把她从这里带走了,去了一个离梅子家很远的地方,很多年后辗转到这里,这期间,梅子毒瘾经常发作,强叔用尽各种办法,捆绑锁拷强制帮她戒毒,每次都是即将成功时她又犯了,所以才会出现后面的家暴。
他爱她却恨极了她吸毒,他恨铁不成钢像父母仗打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舍将其抛弃,他不识大字但认其就是命中注定,难以抗拒。
回想起种种,珊珊不由得舒了口气,她问姨妈关于梅姨的近况,听说她已经完全戒了,俩人都是暮年白发,收养了个孩子,一家三口过的其乐融融。
珊珊对于家暴一词从来都是憎恶至极,尤其是对于家暴中不愿反抗的女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对于梅姨她只有欣慰,祝福。
在她思绪万千时,门铃想起了,姨夫和姨妈相视一下,准时是那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