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兴奋地跟老公讲一个事情,他盯着电脑头也没抬,我一个人表演了很久,突然发现原来没有观众。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渴望老公和我分享喜乐时犹如自言自语,哀怒更难有机会跟他分享。但是我的哀怒倒是以另外的形式,对他抱怨和对孩子发脾气的方式经常蹦出来,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被压抑的哀怒其实一直以一种我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形式存在。
对他讲话多数时候犹如对着冰冷的石头讲话,偶尔这冷石头还会放几只毒箭出来伤人。比如这次,他反驳说难道我要毕恭毕敬的坐在那听你说话不成?让我本来半路急刹车的失落和孤独此刻加上了一种吃苍蝇般的难受。
回房间刷微信,看了几十篇鸡汤排解心中的苦闷,给自己微信都发了6篇鸡汤,好了许多,但是,总觉得心里还是不爽。看到这一篇,《化解愤怒,只需四个字》当时觉得它是标题党,直接跳过了,后来发觉该看的鸡汤全看了,无事可做看看消磨时间吧。结果,这成了我离开心理医生两年来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文章还没看完,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让我失声痛哭的是这样一段话
“所有的愤怒都在说:
我需要你。我好需要你。我真的好需要你。”
“你为什么不满足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此刻我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老公,而是我的父亲,那个我心中的禁地,除了心理医生我几乎不敢让任何人去触碰的禁地。都说子女大多会重复父母的婚姻模式,她们挑选的爱人也很像自己的父亲母亲。我不愿重复父母的不幸婚姻,但是我承认老公和我父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例如内向和老实(父亲以前的模样)。
我此刻一遍一遍问自己,父亲,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需要你,我好需要你,我真的好需要你—在我18岁的时候。我需要你交代清楚再走,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不爱妈妈了但是还爱着我,我需要你当时告诉我你觉得生意亏钱了在家里受气,你想挣很多很多钱来改变这一切,而不是一言不发的拿走家里的钱在一个清晨悄悄的离开,然后十多年后再来告诉我你当时的想法。
十多年了,你知道吗?
妈妈骗我说你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骗了我12年。我恨了你12年。我不怨她,她恨你是应该的,她没寻短见活下来了就已不易。因为这个恨,我和心理医生聊了三年,一周一次,我从最初的每次必哭到后来的一个月,几个月才哭一次,她们帮我恢复了不少伤痛。我很感激学校可以提供免费的心理辅导,更感激引导我去那里的那位好老师,相比你在课堂上提到的过往,我的伤轻多了。
我结婚了,老公家最初是多么的反对我倆之间的交往,那种嫌弃恐怕就是我一直委屈自己也无法让他们满意的根源吧。不过,我没有成为“坏”女人,也没有单身一辈子,很险也很幸运。武志宏说伴侣在本质上是我们寻找的一个理想父母的模型。他的话犹如一道照进幽黑隧道里的亮光,让我看清了隧道里污黑的一切,让我看清了出口的方向。
虽然剑桥的萨默维尔研究表明,花了5年时间,即使有最好的心理学家,心理治疗师,社工和各种计划进行干预,5年后干预组还是有更多人酗酒。它们的实验失败了。但是哈佛的幸福公开课告诉我,改变是可能的,他们研究的是那些实现了改变的例外案例。我知道这很难,在这条路上我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接下来还会经历很多次失败,我会尝试尝试再尝试......直到成功。感恩,冥想和每周三次运动锻炼,这些尝试确实给我带来了益处。现在我开始写日记,跟自己建立连接,期望得到和自己和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