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馄饨

晚上加班回家,一如既往,小区门口的馄饨摊开始营业了。

馄饨摊很小,支在离小区门口最近的路灯下,所有的家什都载在一辆三轮车上。两个单头煤气炉子,一个放的煮锅,一个放蒸笼。煮锅是刚换的不锈钢的,比前些天用的玻璃盖的锅大了些,里面正煮着米线和馄饨。小笼包的蒸笼放了三四层,没有热气,可能已经卖完了。案板搭在两边的车框上,下边放了两桶水,上面放着简单多样的食材和调料。食材用塑料袋或塑料方盘分开,每样都不多,码的整整齐齐。调料是用各种小塑料瓶装着的,全部挤着放在半截的大塑料瓶里。煤气罐就放在一米开外的树下,旁边放了个气炉,气炉上边是油黑的炒勺,路灯透过树缝照在正煎的滋滋响的鸡蛋上。

车子上搭了方棚子,固定了个罩灯,棚子上没有招牌。车旁分开放了三张蓝色的小桌子,摆了四五个碎花小板凳,有个胖胖的男生正边看手机边吃米线。

馄饨摊就只有老板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听口音是福州人。他正在调米线的底汤,旁边商铺的女主在店门口喊,米线好了没?老板慢条斯里的回了声快好了。他打开锅盖,用筷子夹起来几根米线看了看,又盖上了锅盖。

“老板,还有馄饨么”,我轻声问了下。

“有,又下班晚了啊”,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我,

“嗯,最近比较忙,还以为馄饨卖完了”

“辛苦辛苦,带走还是在这儿吃?”他迅速取好了馄饨,放入了锅里。

“就在这儿吃吧”

“嗯,给你煮透些”

我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你晚上一直工作到三点不累么?”

“我白天会睡六个小时”

“那其余时间呢?一直要工作么?”

“嗯,我一个人,要一直干活才行”

“感觉晚上没多少人啊?”

“这旁边全是高楼,人住的多,多晚都有人”

沉默,看看手机,时间有些晚了,馄饨还在煮着,同时下锅煮的米线已经送到客人桌上了。

“时间有点儿晚了,想带回去吃”我心里有些急,“就在这儿吃,专门煮的时间长,你晚上吃好消化,提回家就烂了,要加些紫菜好吃,给你加点儿吧?”“哦,行”

老板把馄饨端到小桌子上,转身又给我加了一把虾米“多补点钙,对身体好”

平常汤水很清淡,多加的紫菜和虾米让汤有点儿咸咸的,馄饨软滑,适合最近的胃。吃着馄饨,马路边有时偶尔有车驰过,零星有一两个顾客过来,老板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下,福州的口音很多时候听不太清楚,也就各说各话着。快吃完的时候,维尼打来电话,问我走到哪儿了,我说在门口,感觉饿了,就要了碗馄饨吃。

蛐蛐的聒噪声,显的夜更静了,我的心也静下来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压抑烦躁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缓缓退了下去,我感受到了一种平和真实的感觉,完全接纳自我的愉悦感,很奇妙。

一碗馄饨,熨烫了我的心,有陌生人的关心,有爱人的牵挂,从嘴上到心里,很真实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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