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等待苍白了谁的记忆
——读《李清照(生不过一场绚烂往事)》有感
――郭新瑞
谁许你一世繁华,任烟火流年,如春分拂面;谁许你一世韶年,任时光流转,如霏雨淋雨;谁许你离殇,任缠绵缱绻,如时光搁浅。我开始祈祷他不要再出现在你的梦中,因为我知道你已负担不起醒来之时的落空与迷惘。
时间让痛苦不平都沉淀,怀念让昨日美好再浮现,再美的风景也只能停留在你的脑海深处,时间让你忘掉了昨日的辉煌与繁荣,但却唯独忘不掉他——赵明诚。这个刻在你心里,落在你灵魂深处的名字,此生难忘。
在阳春三月的某天,你有幸与士大夫李格非结缘成为他的女儿,你的出生与其他平民子弟相比,也就显得不那么普通,甚至有点显赫。文学气息浓厚的书香门第给予了你非凡的童年生活,家境优裕。与此同时,少年时代的你便工诗善词,并且获得了人们的盛赞。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豆蔻年华已消失殆尽。十八岁那年,你与深爱的郎君赵明诚珠联璧合,婚后,你与爱君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共同研究金石书画。闲暇之时,你们赏花赋诗,倾心而谈,正如你词所赋“卖花担上,买的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郎猜到,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教郎比比看。”
你与爱君在京城生活的七年中生活有如琴瑟和鸣,浪漫而又高雅,正当埋首书斋之际,政局却发生了大动荡,其父因与“元祐党人”有牵连,罢职远徒。而此案件正是丈夫的父亲赵挺之审判的。几日之后,家产被封,爱君罢免官职。
1129年五月,爱君领命知湖州,不幸途中感疾,卒于建康。命丧黄泉之下,留你一个人在冷风中寂寥,一个人为了洗清“爱君将石壶托人献给金国”的谣言,追随着皇上的逃亡路线,带着沉重的文物书籍,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路奔波,一路心酸,历经艰辛万苦,如一叶孤舟在风里飘曳。就连与爱君一起收集的金石书画也因张汝舟的“骗婚”而丧失殆尽。思念如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打转,委屈与不甘洒落天际,悲戚之时,提笔落下“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人生若只如初见,回眸一视,浮华沉落,过眼烟云,只是那当初的一种残念,垂泪与心间。当时只道是寻常,爱君离去的日子如影子一般越拉越长,国破家亡,颠沛流离。“宋非宋,金非金”你如孤魂一般飘散于人间。深秋之际,漫步于黄花落叶之中,无边的寂寥阵阵袭来,一腔委怨终于凝结成半生痛楚的绝唱《声声慢》中:“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的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国家已全然落入他人之手,爱君赵明诚也永久的离开了自己,张汝舟的“骗婚”丑闻也已发生。摆脱了所谓的爱国之情,思夫之切的你,孑然一身,但却从未坦然。
最初的惬意,从梦幻般的感觉,一颦一蹙,一言一语。那种怦然,那种萌动,似团火焰,燃起了那无边无际的思念。遇上他的眉眼,如清风明月,在似曾相识的凡世间。落叶落花下,你依旧徘徊着。殊不知,你的等待到底苍白了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