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在街头,迎面走来一个人,你和她互相对望,下一秒,认出是大学隔壁宿舍的同学,你的心情是怎样?
一开始特别开心,这世界每天发生很多事,但于自己而言,只是谈资,或者是一闪而过博君一乐的趣事,没过多久便抛诸脑后。有那么多的巧合,可是跟自己都毫无关联。
可是,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学四年同窗过的同学。我私以为,大学同学是人生一段时间不可或缺而又微不可言的同行者。在心理和身体都即将成年的那几年,他们或陪你同行,走过曾经自己认为的黑暗的路,也或者他们为你设置障碍,磨练你的心智。
那些在黑暗中陪你同行的人,是不可或缺的人;那些为你人生设置障碍,曾经你再也不想见到的人,随风散去,化成往昔的一缕烟,成了人生中微不可言的人。
当然,我碰巧遇到的这位同学,我们曾经是黑暗中的同行者。
曾经的我们,只是遇到了人生中小小的障碍,却如临大敌,仿佛遇到了比攀华山还难的事。我们焦虑、委屈,被困难吓倒,不知所措。
说了这半天,其实说的无非是一件事:考研。
当时,放出狠话,说: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考不上,考不上就再来一次喽。或者:考不上就去上班喽。
真的说中了,我俩都没考上。我是第一种那个又考一次的,她是那种去上班的。
巧得不能再巧,我们坐同一路公交车,正好路过我读研时的学校。她说:如果当时再来一次说不定也考上了。语气里微微的遗憾。我说:任何一条路,坚持向前走就好了。
我们互相叉开话题,聊工作,聊个人大事,聊以后的打算。
言语中在强调:今天真的好巧,没想到会遇上你,我过得挺好。
忽然心里有一点点的难过。我们三年未见,个中心酸,不能提,粗粗略过很多细节,总结性的、笼统的告诉对方:工作略忙,经常加班,过得还好。或者:工作很忙,经常跑来跑去,过得也还好。
我想起那年我们考研备考,大家都在埋头苦读,我俩站在窗边,互相倾诉对方的焦虑,对前程的担忧、对未来的敬畏,我们互相袒露心声,交出彼此的真心。
那现在呢,我们是否有交付真心给对方呢?我们表面上像谈着今天天气很好这类稀松平常的话题,却小心翼翼,唯恐让别人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其实我知道,我们都过得还好,因为说不上哪里好,说不上哪里不好。只是,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那些如临大敌的日子,如今看来,却真是不值一提了。走过许多路,看过许多风景,遇到很多人,却独独思念当年那条两点一线的路,晚上对面宿舍楼的点点灯火,还有当年稚气的最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