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思念,深深浅浅,朝朝暮暮。不觉中,瘦了一曲琵琶语,淡了一帘幽梦。辗转反侧不寐,何不起身梦往,完成朝思暮想的流浪。
心随飞机腾空,穿越了绵绵云层,伴随着思绪降落,邮去了一千多公里外的青岛。
那是流淌着祖国华东血脉,搏动着黄海心跳,撩拨着思念琴弦的岛城。
初见,是在飞机准备着陆却还在城市上空旋绕的时候。透过机窗,薄云为下面的风景笼起一层轻轻的朦胧,海水把陆地团团环抱着,地面上的建筑物鳞次栉比,从高空俯瞰,排列整齐却小得可爱,像宝宝的散落的五颜六色的积木。沿着降落的空气,与一座跨立在海上的大桥擦肩而过,那是,世界最长的跨海大桥――胶州湾跨海大桥,傍晚的余晖洒落在桥上,桥上的车慢慢流动着,似乎还想感受下太阳快褪去的余温,不忍让这美丽的一天就这样逝去,粼粼的水面上也晃荡着胶州湾大桥的模糊影子,一切都动得很微妙,好似静止了一样,只有微风轻轻拂面。青岛似乎是恬静优雅的。
我留宿在馆陶路,这是青岛很有名的一条老街,经修缮后成了最有特色的德国风情文化街,有很多特色的青年旅店,晚上路过能听到青年们的爽朗笑声,以及啤酒杯碰撞的脆响,听他们高歌青春,燃烧着青岛的阳光活力。
青岛清晨的阳光透着萨克斯的悠扬轻轻将我唤醒,迎着飘动的音符下楼走到路边,沿路的梧桐,浅棕色的梧桐果安静地躺在梧桐树的怀里沐浴着晨曦,薄薄的晨雾中梧桐树高大却显得格外温柔,墨绿的公交车哼着小调慢悠悠地开来,坐在路边德式雕花公园椅上看报的老爷爷抬头,对着阳光咪了会儿眼,推了推沿鼻梁下滑的老花镜,又继续研读报纸。
早晨的青岛,既安静又匆忙。公交车轰轰过去了,我穿过马路,追着悠扬的曲调过去。那曲儿是馆陶路上新建的道路交通文化博物馆门口的一群深情的老艺术家们奏出的,他们手上各执着不同的西洋乐器:萨克斯、丹麦长笛、法国圆号,还有非洲鼓……他们谈笑风生,演奏出了独特的清晨曲调。
九点钟的青岛,阳光正好,氤氲着属于海边城市早晚特有的薄雾,戴上及肩的沙滩帽,穿上粉色的雪纺连衣裙似乎才能搭上青岛这清新的空气。
出发,循着路牌一直走。青岛的路名大多是以国内省会、部分城市名来命名的,上海路、广东路、中山路、福州路……几乎每一条路上都有地标性建筑:江苏路上的基督教堂、澳门路上的青岛奥帆中心、浙江路上的圣弥厄尔教堂……我都一一前往,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气息和脚印。
接下来,到达的是天主教堂,也就是圣弥厄尔教堂,它由德国设计师毕娄哈依据哥德式和罗马式建筑风格而设计,是青岛地区最大的哥特式建筑,也是中国唯一的祝圣教堂,同时也是基督教建筑艺术的杰作。教堂古朴典雅,不失一派风范。教堂前是小广场,紫薇花纷纷飘落,十多对新婚恋人穿着梦幻礼服在拍照,他们目视着彼此,拥抱着彼此,亲吻着彼此,让教堂真主见证他们真挚纯真的爱情。我把手心的温暖握紧了些,舔舔另一只手里软软的棉花糖,甜蜜穿透口唇,溢满身体,给教堂前的幸福增添属于我们的温度,那时青岛更浪漫了。
黄昏几近,沿着天主教堂的小坡下来,就到了中山路,我很钟情这条路,青岛之行的四天里就去逛了三次。它是很多必逛景点的中转枢纽,也是不可错过的目的地。中山路上排列着各种小店、酒吧、青年旅舍,它们过分集中却不失各自的迥异风格。有一条力荐的美食街――劈柴院,也在中山路上。一般,初到青岛的游客都会到这里来寻找青岛美食。
劈柴院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狭小的小道两边,密密麻麻都是小店。烤鱼丸滋滋作响;老北京爆肚热辣够味;山楂糕酸甜清凉……各个酒楼都摆着各式各样的海鲜:螃蟹、超大的扇贝、大小不一的鱿鱼,想要什么都能烤,还有在青岛很出名的豆腐脑、沧口锅贴。这时才发现,能拥有个即使自己挑食拣嘴,但也愿意时刻顺着你,溺着你,为你买单,陪你吃尽天下美食的人,是何其幸运。一直在劈柴院里窜来窜去,各种美食尽收口中,吃货的心,早已人尽皆知。
十九点,太阳落尽,夜幕降临,这里的日落,比福州晚了一个小时,却将属于白日的热情延续了一小时。踱步走到中山路南端的青岛栈桥,它始建于清光绪十八年,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现今依然造福于我们。温带海洋性气候的青岛,早晚薄雾弥漫着,有些凉,是海风在涤荡。
我的心情也跟着海浪不断起伏着。裙子被风不断吹起,念叨着抚住裙摆,却怎么都厌不了这来自黄海海洋的风。海水粼粼,映着城市夜晚斑斓的霓虹灯,淡黄的沿桥灯,迷失了来来往往流连的游人。于是,在这梦境般的灯火阑珊处,眼神的交汇,恍若隔世。
栈桥的尽头,是座二层八角凉亭,其美名――回澜阁,亭子由彩色琉璃瓦覆盖,24根红漆柱子支撑,阁心有螺旋形楼梯可上楼,楼上四周为玻璃窗,有“一窗一景,一景一画”之说。海浪拍击着护堤,亦有冲击上岸之势,但来回的频率却很规律,好似有个声音远远呼来,回响一番,又遥远退去,我想,这就是回澜阁的美名的所在,也是青岛的魅力所在。
青岛早早地陷入睡眠,二十一点的街道上,人影寥寥。海浪依旧在堤坝前荡漾着,砰砰作响,好似这城市的心脏在跳动,舒张有度,沉稳有力,它在为明天的蓄势待发做准备,朝朝暮暮,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