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殷勤
张山的重度感冒轻了不少，出了医院便打车赶到家，一进家门便开始忙碌。
他从房间里的凌乱程度可以看出，自早晨起床到上班上学，莫莉与蕾蕾又经历了一个紧张而忙碌的早晨。莫莉每天早晨8点之前，莫莉要赶去学校上课，在这之前，俩人要起床、洗漱、莫莉要做饭，吃过饭，莫莉把蕾蕾送到学校上学，但在送蕾蕾去学校的路上，尽管只有10多分钟的路程，因为堵车，却要30多分钟才能到校。送去之后，莫莉开车再从蕾蕾的学校，到自己的学校单位，这中间又要花费20多分钟的路程。
早晨的早餐尽管很简单，但厨房里锅碗瓢盆堆了一堆，厨房内一片狼藉，餐厅里吃剩下的包子、青菜、稀饭，就放在餐坐上。卧室里更到处是衣服、鞋袜，被子蜷缩成一团，软塌塌地堆在床上。
家里打扫完毕，他准备做午饭。他给莫莉打了几个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给莫莉发微信：“我出院了。我在家做饭，中午你和蕾蕾回来吗？”
20分钟之后，莫莉回复信息：“我和蕾蕾都不回。”
于是，张山下了碗鸡蛋挂面，独自吃了起来。“今天是周五，莫莉下午没课，我该找她谈谈，”他心想。
正吃着，莫莉却回来了。
张山满脸笑意地迎上去说：“你咋回来了，吃了吗？”
“没呢。”莫莉面无表情，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太好了，我刚做好的挂面。你先吃，我再去做。”张山乐得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
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端上来了，张山双手捧在莫莉面前说：“趁热吃吧，我再去做。”
“先放下，没胃口。”莫莉淡淡地说。
张山不知所措地放下手里的碗，说：“你先喝杯茶，休息一下。”说完，他去拿暖水壶给她倒水，可暖水壶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凉透了，他转回厨房，开始烧水。
张山恨不得烧水壶立即把水烧开，莫莉马上就能喝到水。他焦急地注视着烧水壶，不时翻开壶盖查看。
“莫莉平时做中午饭，总要炒几个菜。要不炒个菜？”张山心想：“真是麻烦人，这要是炒的成功了，还好说。这万一炒的不好吃，又丢人现眼又让她笑话。”
“哎呀，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就炒一个拿手的西红柿炒鸡蛋吧，她爱吃，即使炒的不好吃也勉强说得过去。”说干就干，他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鸡蛋，开始放上菜锅炒起来。
水烧开了，他倒了一杯水走进餐厅，放在莫莉面前，弓着身满脸堆笑说：“你先喝点水，菜马上就炒好了。”莫莉抬头瞥了他一眼，他说完，不等她回应，便转身回到厨房。
鲜亮亮的西红柿炒鸡蛋很快出锅，张山觉得很满意，拿起筷子尝一口，暗暗点点头。他把菜放在莫莉面前的桌子上，乐呵呵地说：“来，趁热吃。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了我再多做几个。”
整个下午，莫莉都没给张山什么好脸色，也没给他说几句话，等吃完了面条，接着又接了个电话，她便匆匆出了家门。
房间内的气氛看似轻松却又透着忧伤，曼妙的乐曲一曲接着一曲，每一首都令人心醉而又神往。莫莉与伊娜踏着圆舞曲的舞步，一圈又一圈旋转，步伐飞舞旋转中，两人的身心沉浸在这曼妙却又沉重的舞步中。
莫莉逐渐放缓脚步，她有些心不在焉，她从乐曲声中挣脱出来。她走近舞池边缘的圆桌旁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小口。伊娜亦停止舞步，随着莫莉坐了下来。
房内的装修显得斑斓、迷醉，犹如大型KTV，又有些类似酒吧，总之昏暗、迷离中透着奢华、迷醉的氛围。二人对坐烛台旁，烛光映照着两张白皙而又迷离的脸，尽管舞池内透着压抑的昏暗，但吊顶彩色灯球晃动着夺目的光彩，晃得两人魂不守舍。
伊娜自从与丈夫魏峰离婚后，魏峰为弥补对伊娜的亏欠，把这所房子留给了伊娜，伊娜便把这所房子变成现在的样子。原因是她不愿想到那个负心的男人，每次来到这里，便有种报复的快感，她把这里变成她发泄、减压的场所。伊娜时常在周末邀请莫莉到这里放松一下，但莫莉总是忙得脱不开身。在这个令人心碎的夜晚，莫莉来到这里。
乐曲声停歇，伊娜又重新打开一瓶红酒，给莫莉与自己面前的红酒杯添满，响亮的高脚杯撞击声过后，伊娜几乎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莫莉却只象征性抿了一口之后，便又放下了。
“你确定要和他离婚吗？”伊娜问。
“还不确定，看他今天的样子，挺可怜的。”莫莉说。
“男人？可怜？……哈哈哈……笑话！你听谁说过男人可怜？男人移情别恋、见异思迁，没一个好东西！”伊娜咽下了一大口红酒说：“他考虑过你的感受吗，他心疼过你吗？你有个男人与我没有男人有什么分别？”
“张山和魏峰不同。”莫莉抢白道。
“不同？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打女人，你认为张山伤你的还不够吗？”伊娜愤怒地说。
“张山没有移情别恋，他只是一时恼怒才打了我……”莫莉说。
“他打你！说明在他心里，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伊娜坚决地说：“男人打女人，本身就说明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
“我觉得他是一时糊涂，才动手的……”莫莉辩解道。
“我看你才糊涂，他帮过你吗？他为你做过什么？你每天为谁而活？为了这个家吗？……呵呵……你太幼稚了，每个人都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爱自己。这个世界哪有爱情，爱情只存在于童话中，全都是骗人的！”伊娜粲然笑道，又端起了酒杯。
“伊娜，别喝了！”莫莉夺过酒杯，放在桌子上说：“你这样只会越来越痛苦，看开些吧，生活总要继续，别再这样啦。”
“哼……我说过！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对儿狗男女！”伊娜露出满眼的血丝盯着莫莉。
莫莉感到有些害怕，毕竟伊娜与魏峰离婚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可伊娜依旧生活在痛苦的阴影中，就在魏峰狠狠扇她那一巴掌开始，这一巴掌断送了伊娜所有对爱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