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尘封的记忆
高平市北城中学 李平娟
“酒店有几只鸡，都把脑袋反插在翅膀下面，一只脚着地，一动也不动地在檐下站着。”读着汪老的文字，一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复苏，仿佛回到了那些个日子：
雨就那样淅沥地下着，从房檐上滴下，落在青石台阶上，落在院子砖砌的小道上。你坐在门框里看那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溪，再汇聚，一起流向低洼的水道里。檐下或者大门道里站着的几只鸡，有的来回地走着，有的单脚着地，也像我们这样地看着雨。一会把头插在翅膀下，啄着些什么，发出“啵啵”的声响，偶尔再展展翅膀，将全身的羽毛用劲抖抖，然后继续看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凉，清新、惬意，日子悄无声息。
“平，快去看看鸡下蛋了没有！”一溜烟地小跑至鸡窝，急匆匆地趴下，从小小的鸡窝口向里搜寻，虽然味道有点浓烈，但关注的点全然不在这里。左看，右寻，一枚蛋赫然静静地躺在窝旁的杂草里！小心翼翼地拿起，热热的，这刚下的蛋让你欢喜无比。一会放在脸上，让肌肤感受鸡妈妈的温暖，一会拿在手里，像得了什么胜利的果实兴奋地举起向着堂屋跑去：“下了一个，有一个蛋，还热乎着呢！”当然也总有扫兴而归的失望时候，那就只能接受下个任务：“快去个摸摸鸡屁股，看看快下了没有。”找准该下蛋的鸡，揪住鸡翅膀夹在胳肢窝里，哪里顾得上管什么脏臭的鸡屎，你只关心一个问题——蛋在哪里！当手指触碰到硬硬的鼓胀，你知道马上就有期待的惊喜：“妈，有鸡蛋，快下了！”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兴奋地报告着，却吓得母鸡们咯咯地乱叫着……
月上树梢，夜幕降临。“快去看看鸡都上架了没有！”一声令下，你就像宿管阿姨一般，打起手电走向鸡窝，开始最最隆重的晚间巡视：“一、二、三……”一只只点名核查数目，偶有落单的只能四下仔细搜寻。抓回贪玩鬼，赶撵迷路者，直到它们一只不少、挨挨挤挤，你才放心地搭好窝门，打着包票地汇报完毕，然后安然离去。
晨光还熹微，可鸡鸣已经阵阵，母亲早已起床忙碌，你只是翻个身又再次入睡，直到天光大亮。“快起床，去把鸡放出来！”命令一下，起身、穿衣，眯蒙着眼还未走到窝跟前，“咯咯”“叽叽”“咕咕”的叫声早已汇成晨间奏鸣曲，一个个脑袋迫不及待地伸出栅栏。“不着急，马上就放你们出来！”窝门一开，鸡姐鸡妹们早撒着欢地摇晃着屁股奔向鸡食盆：“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点！”“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一点米糠伴着菜叶的早餐转眼之间早如风卷残云所剩无几。战场一片狼藉，参战人员呢？早踱着方步悠悠而去……
时光匆匆，悠悠而去的又何止是那几只鸡？当我的孩子把鸡这种家禽当做稀罕的物种满怀好奇，当生活的真实悄然变成无声的记忆，你才发现有些事情真的只能称为回忆，我的那些关于鸡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