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余光恐惧症,是在2015年某个不知名的夜晚,还有6个多月就是我20岁的生日,我窝在八人间宿舍床上,了无睡意的翻看豆瓣小组,翻看父母皆祸害小组。这样的夜晚对我而言,总是显得太匆匆,打起精神应付完一天份额的努力、一份额的嘈杂,终于可以静静的躺着,什么都不干,留一点时间倾听自己的声音。
发现余光恐惧症小组的一瞬间,我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现在能想到的是一种了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个怪物,我只是人群中的一个,虽然很可惜,我们这些人都深深地将头扎入人群,企图掩饰自己的疾病与无助。我是读高一的那一年发现自己患上余光恐惧症的,好好看着黑板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无法绕过前排同学的眼睛,如果前排坐的是女孩子还好一点,如果是男生,根本就不能抬头,我无法描述这是怎样一种情景,更令我难堪的是别人也是可以感觉到我一直在盯着他看的。这种双向的尴尬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高一很快结束了,高二之后,我简直没有办法听课,只能用双手放在桌子上撑起,假装没什么特别的,用手掌,胳膊遮住挡住我余光,以确保我的目光不会乱扫到别人的眼睛上,可就算是这样,余光能扫到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你越是想遮,越是遮不住,高中三年完毕,我又复读了一年,最终上了一个本地的大学。每每我在网上,或是父母的口中听到那些以一本,二本,重点来划分人的等级,一个人的努力程度,我总是没法接受,我想向世界发声,至少我们需要被人看见,我希望在那些冰冷的评判标准之外,触到温暖的人性。我们需要被理解,被宽容,被拥抱,我们不是怪物。只是生病而已。我们希望被世界接纳,需要一隅,来存放软弱与怯懦。
愿你我被世界温柔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