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仔细回想起来,每次我提起,你都摇头不语。你除了对我说过“我喜欢你。”便别无其他。可是安夏,你这样真的很没有责任心呢,你让我如何独自夹在现状的缝隙中存活?
该退后还是该面对?如若选择面对,我又要用多大的勇气面对无力的事实,我是不是只能这样退后,一步步缓缓退出有你存在过的记忆。
安夏,你告诉我。
一
相识的场景我也快忘记了,有一天你坐在操场的单杠上晃着两条细长的腿告诉我。“人群那么拥挤的时候,身边的朋友突然说那个学姐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啊,可能是实在无聊,我便望了一眼,谁知道那一眼便跌进了心里,洛溪,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呢?”
彼时,阳光刚好划过你的侧脸,连细碎的发丝都染上了金色,阳光下的你那么柔和地笑着,晃得我的眼神一阵迷离。
安夏,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少年,没有之一。
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有多美好。是不是所有见过它的绽放的人都有和我相同的感受?想用所有的温暖去换你一个笑容。
你身边的人那么多,像星星一样点缀着天空,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炙热而绚烂,我有些退缩又有着许多的憧憬。
在我的记忆中比较深刻的是第二次遇见你。
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下着细雨,快降下夜幕的城市格外沉闷,像在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我向来不喜欢雨,随着人群移向校门。
你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你在雨中叫我“学姐。”
我竟一时有些发呆,然后恍然想起,你是竞演时候遇见过的学弟。我把伞撑过你的头顶,笑着侧过脸看你。
“是你啊。”
我们一起走在雨中,你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风悄悄吹过耳际,我看见你的笑容在雨中绽放,干净而美好。
“原来,学姐记得我。”然后你笑的像个孩子般欣喜。
渐渐熟络后,你再未叫过我学姐,每次你都连名带姓地叫我洛溪。
你说,“洛溪,千万不要对我太好啊。”
你说,“洛溪,我见到你时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
你说,“洛溪,我好想你。”
你浓重的依赖着我,像月亮不停歇地绕着地球旋转。
每一天,你都告诉我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无论好的坏的。你说,洛溪你好温柔。我便笑着拍你的头。
我一直坚定的相信,你是一个善良干净的少年,还有一颗柔软的心脏,在现在这般浑浊的世界里,你有着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不含杂质,玲珑剔透。
你的家境颇为殷实,有着千百个可以骄傲的理由却从不做作。笑起来的时候像六月的阳光。你带给我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有时我会不安地怕失去。拥有你的好让我坐立难安。
一天午后,我百无聊赖地听着数学课,用一只手支着头不停地晃动手中的笔。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快要昏昏睡去时,有敲打声从外面传来,很细小,却刚好被我听到。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看,你正用手敲着窗户露出一颗小脑袋笑的正开心。
看着你一张一合的口型,我听懂你在说“洛溪,下课出来啊。”
我点头,看着你傻傻的样子,不小心便笑了出来。
下课铃刚刚打响我便匆忙跑出了教室,四处张望时突然有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你幼稚又刻意变声的声音传进耳中。
“猜猜我是谁?”
我笑着拨开你的手。安夏,我的心在你的笑容面前变得很柔软。
一次你送我回家,我叫你一起进门,我告诉爸爸妈妈你是我的朋友。
知道吗?我妈妈说你生的好看。
有光芒的人总是会引人注目,你身边的人层出不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你的朋友,你也很享受这种快乐。
大家都很爱你,安夏。
我们的世界像被命运打乱的黑白棋子,混合在一起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色彩。
二
你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你总是试图把你所有的好都悉数交于我,你像你的名字一样,圆了我一个安宁美好的夏天。阳光柔和,温暖明媚。
你带着你的笑容走进了我荒芜的世界。
你不许任何人靠近我,像一个小英雄,把所有危险都阻挡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教你记住我的手机号码,记住我所喜爱的一切。虽然你知道我喜欢的食物,知道我喜欢的零食,知道我痴迷的影星。但我了解你的全部,熟识你的性格与梦想。你的喜怒哀乐,每一寸我都能感同身受。可你永远理解不了我的悲哀,不懂我的落寞。
安夏,你不懂我,却疼我。
我有多感动呢?想把所有的温暖都交赋给你,这样疼我的你让我怎么会不珍惜。我暗自绝定要对你好,我叫自己珍惜你的好,你的笑。
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是在有一天我去看你催促你吃饭,我只感到心疼你,因为你还小,我不忍心把我的负担加注在你的身上。
我是一个不快乐的人,带着这种不快乐,我既想靠近你的温暖又想远离避免我的悲伤晕染你的世界。
我把你的好视若珍宝,却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结局。
每次你约我在校园等你的时候,我便倚在橘黄色的路灯下看着夜空等着你,很安静。一直以来,你就像这一盏路灯,点亮了我的城。
你飞奔过来从身后抱住我,我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你反复强调你长大了,可以保护我了,我竟从心里涌出许许多多的苦涩。
面对这样的你,谁会忍心伤害呢?
我多希望能给你快乐。
三
事实上,你知道我有所爱之人。
他与你截然相反,高傲得像头狮子,是学校中老师口中说得出名字的尖子生,红榜上,他的名字永远占据着前三名。
那是我的伤口。
很多人一定这样用力的爱过一个人,对他言听计从,对他千依百顺,那些卑微在尘埃里开出了花又枯萎。
很多人一定这样执著的爱过一个人,爱他到昏天黑地,爱他到不管不顾。爱他到哪怕他朝秦暮楚也不肯放手。
很多人一定这样无望的爱过一个人,在尘世跋涉,经过万水千山,只为了给他惊喜,于是结果给了他,过程只是给了自己。
是的,太多人受过了伤。
很多人一定这样用力的试图忘过一个人吧,驱逐他的身影,去睡以前,安眠以后。也一定这样执著的试图忘过一个人吧,抗拒有关他的一切,混沌之前,清醒以后。
这种爱,很无望。
说起相识的原因也是电视剧中最俗气的英雄救美的桥段。
一次放学的路上,一个小流氓一身酒气不怀好意地往我身边凑,我躲开他时,小流氓拉起我就跑,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慌乱得不知所措,一面挣扎一面呼喊着救命,他便是这样救下了我。
打斗中,他的手上洫洫地流着鲜血,像妖冶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分外显眼,他的身影像烙印在了我的心里。
他挑了挑眉,看着我说:“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如果换成是我也会抢了去。”
我的脸滚烫,低下头不敢做声,有一株名为爱的幼苗被他不经意的灌溉,茁壮起来。
安夏,你也懂得吧,那叫做一见钟情。
他很优秀,我像被迷了心窍,每天计算着时间与他相遇,然后装作偶遇和他轻声打招呼。
后来,在公园的湖边,我对他表白了,我攥着手紧张得不像话。
他指了指我们身后的湖,“喜欢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那时候的我一定很爱他吧,所以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当时是秋季,湖水凉的彻骨,缓缓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感到自己在下沉,眼睛紧闭着一片漆黑,窒息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
他救起我时,我已经气息奄奄。我努力地站起身问他“你相信了吗?”
他拧干外套的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一直回响在我耳际。
“相信了又怎样,我有女朋友了,别来烦我。”
我艰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后晕倒了。
醒来后是在苍白的病房里,我睁开眼便看见惨白色的墙壁,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病好了,心里的病却怎么好不了了。
这便是我的爱,满目疮痍。
四
或许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对他的爱已经暗淡平复,可是,安夏啊,那种痛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霾,我已经缺失了爱人的本领。
我沉淀的不像从前的自己,从前的我那般锋芒,但是如今也可以对所有人置之微笑,不露感情。你要相信,我对你已尽了我全部真心,只是那并不是爱情。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那次唐突的告白而恶化,你依旧待我如初,我自顾装傻。
你给我写过一封封的信,你的字迹很特别,那种好看的字体一遍遍在纸上写着“我喜欢你。”
你说“趁你还在,趁我还爱。”
幼稚单纯的话语让我禁不住一次次落泪,安夏,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只能用我所有的好去回报你。
国庆节假期,你要和父母外出,去送你时,你问我“洛溪,如果我想你该怎么办?”我耸耸肩摇头。上了车,你扶着车门探出头看我,我揉揉你的头发。
“如果我想你了,我就对着天空说‘安夏,我想你了。’”
你便笑了,“洛溪,我会听到的。”
你走后的第四天,我上街买冰淇淋,忽然有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听到你声音的一瞬间,我感到莫名的欣喜。
你一脸惬意地吃着我的冰淇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洛溪,我还是想在这里陪你。”然后交给我一个紫色的长方形纸盒,叮嘱我一个人事外打开。
原来你撇下了父母一个人偷偷跑了回来,把满脸疲惫的你送回家,我看着你渐渐安稳的睡熟便帮你盖好毛毯后转身离开了。
回家后我把纸盒放在书桌上,打开它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受宠若惊,纸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只浅紫色的纸鹤,每只纸鹤上都整整齐齐的写着我的名字,一张卡片放在上面:洛溪,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折一只纸鹤,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了想你的心情。
我认真地用透明的细线串好,纸鹤被我挂在房间的门前,一抬头便看见的地方。
也许是尘封了太久,我的心有些松动。
我们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得有些细水长流的味道,我以为这样的我们是最好的幸福。靠近爱情,却不会被它所刺伤。
有时候你会像个孩子般问我“洛溪,如果你毕业了我该怎么办?”然后难过地瘪瘪嘴看着我。我便冲着你笑“姐姐会在另一个城市等你。”
你很严肃的别过我的脸,“洛溪,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喜欢的人。”看着你好看的脸上满是坚定,我心里五味杂陈。
五
时间渐渐推移,我生日的那天你一整天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出现也没有联系,虽然满心欢喜的收下了许多礼物,可是转念想起你时却有些失落。
晚课的时候。同学敲敲我的桌子说外面有人叫我出去,我以为会是你,到了操场时却不见你,一片漆黑的夜空格外寂寞,我叹了口气,打算转身回班级。突然很多人从四面冲出来将我围在中间,我下意识得退后一步,慌乱得不知所措。
所有的人齐声喊起“洛溪,生日快乐。”
一瞬间,一种吃惊带着快乐的心情从心底喷涌而出。
你来到我身边时我已经有点恍惚,闪闪的星光下丑丑的校服穿在你身上却那么好看,你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出人群。
两个男生趁机将点燃的孔明灯松开手放飞,我抬起头看着缓缓升空的孔明灯,灯身上荧光色的笔迹清晰可见:
我的洛溪,生日快乐。
孔明灯在夜空中发出耀眼的光星,一轮明月抽离出了厚重的云层,我痴痴望着,也不知是不是灯光太过晃眼,竟落下了眼泪。
操场上用许多蓝色的蜡烛摆出了我的名字,淡蓝色的烛光欢快的跳动在夜色,映在眼中妖娆而热烈。
我轻轻抱住身边的你,眼泪像丢了闸门的开关不停落在你的肩头。
有时的我就在想,我拥抱的少年他像一个梦,给了我一切关于美好的东西,那是我不曾拥有过的幸福。
“洛溪,我不会甜言蜜语,我只有一个可以给你依靠的肩膀。”
那是我这些年来,我最美的一个生日,你是我听歌最动人的情话。
谢谢你安夏,我这一年中最幸运的事就是偶遇见你,一个仙鹤般的少年。
原谅我的心不够完整,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我能做的就是抱紧你,告诉你我有多感激上天能让遇见你。
六
有你的生活一直很快乐,却也并不是没有波澜。
有一天我不经意提起他,你的样子忽然很吓人。你冲我喊:“洛溪,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很生气的转身要走,我惊慌的拉住你,你却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眼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淌过,想落在了心里,很疼。沿着道路我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该去想哪里。
对不起,安夏。
可你令我那么伤心,像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疼痛难耐。
而你,抛下我离开。
我们有很长时间故意避开了与对方相遇的时间。
一个人时我出神地写写画画,一张白色的纸上被我涂鸦的乱糟糟像我的心绪一样,凌乱不堪。
偶尔不小心迎面遇见你,便擦身而过假装视而不见,走远后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停的写信,一段一段不成句子,没有太多目的只是心烦的无处渲泄,悲伤的不像话。
突然就会放下手心中的笔逃到外面故意大口的空气然后像漏了气的气球 了下来的。同桌在班级拿起我的笔记本轻声读了出来:
“你说,叫我怎么才能不悲伤。”
一周后你一脸疲惫地来找我。
看见你的样子我很心疼,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你,事实上我知道,你和我有相同的难过。
你说:“洛溪,是我的错,我好想你。”
然后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我愣了神,没有挣扎。
你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洛溪,我真的好想你。”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我轻轻拍你的背,回抱住了你。
安夏这样的你让我心疼,像心脏被挖了一角。
其实,我更想念你,无时无刻。
七
我曾对你说未来要找到一个像我宠你一样待我的人然后就嫁了,你笑了:“你找不到。”
是啊,安夏我真的是宠坏你了,不然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渐渐地,你不在每天黏在我身边,学校放暑假时,我忽然发现,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络。
我不常主动联系你,或许这就是我骨子里的一种怯懦,认为若我重要你自会来找我,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我宁愿守着孤单。
总是担心太过依赖你你会厌烦,所以我一直等你想起我的时候。
期间,我们约好出去,忽然发现再也没有多少话语可以述说,你的笑容开始稀薄,对我的温暖都渐渐冷却了。
我的微笑都染上了无奈。
你会在聊天的时候不停玩弄手中的手机,偶尔抬起头看一眼我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我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有什么开始改变了。
我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枕着胳膊,我的脑海中不停浮现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交织在一起,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开始茫然,一切仿佛像场从未发生过的梦境,而你只是我梦中的幻影。
当我起身,忽然发现衣服的袖口有滴落的泪痕。
如果是场梦,我有时多想它不会醒来。
有一天,你打电话给我,其他的内容我也记不太清,我只记得你说“洛溪,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对你的感情是种依赖,那并不是爱,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很好。”
你的话让我措手不及,我笑着回答没关系,明知你看见还是微笑,也不知是在回答你还是在安慰自己。
女孩真的很美,长发及腰,带着一种独特的从容和优雅。
安夏,我并不怕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怕你所爱之人并非良人。
我只想你幸福,但原谅我多少有些失落,我失落你就此忘记了所有我曾对你的好,为你付出全部的努力,这种难过的心情迅速覆盖了我的心脏。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总是说自己依赖我,事实上是我依赖你比较多,依赖你的美好和温暖。
现在的我,无所适从。
八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安夏,在往后的生活里,我开始焦躁不安,偶尔会很想你,身边却再也不见你的身影想起我们的记忆和你的好,你的笑,然后沉浸在浓郁的寂静无法自拔。
一天,我看见你和女孩一起去了我们曾一起去过的电影院,我远远的跟在后面,买了你们同一场次的票。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看电影。
最好笑的是一场喜剧却让我留下了眼泪,最终只能仓促地中场退出。
在电影院的门口,阳光晃的我眼睛一阵生疼,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咧了咧嘴角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所珍惜的你已经不在属于我的世界。
回到家的时候,叔叔家的弟弟在客厅里疯疯闹闹,拿着喷水枪不停地把水溅到四处。
我低着头沉闷的往房间走 ,弟弟拉着我的衣角喊我“姐姐”
我无心理他,推开房间的门,眼前凌乱的一切敲击着我的视线,地板上滩着一串串的纸鹤,被拉扯的破碎不堪,水渍把纸鹤上我的名字晕染的已经模糊。
抱着残破的纸鹤我蹲坐在地板上,肆意大哭,仿佛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难过一并发泄出来。
弟弟望着我呆在原地。
他那么下,一定无法理解他的一时贪玩为什么姐姐会抱着那些已经破碎的纸鹤那么地难过。
我想我是彻底失去你了,安夏。
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双眼,我心里很混乱。
拉开了座椅,我抽出纸张开始写信:
安夏,我没有太多立场去责备你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有些难过。
夜晚静下来一个人时我会在想,是不是你曾给予我的好也原封不动交给了别人。
你会带着她去看电影,会在想念她的时候打电话给她,会像个孩子般亲昵的撒娇,会黏着她让她陪你去某个地方,会聊天到很晚直到入睡 。
这些我们一起做过的事,从此于我无关。
你忘记了当初执着于我的理由,忘记了拥有过的一切记忆。
这种骤然失去的感觉有些疼痛,像把什么硬生生拉扯出我的身体,撕扯得血肉模糊。
我想过所有我会失去的一切,却唯独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的世界,因为我曾将你看得那般珍惜。
那时候,我们是愿为彼此千金搏笑的人,如今却尴尬的如同路人。我不适合出现在你的幸福里,那里没有任何一个适合我的角色可以去扮演,这场电影般的青春,到此好像便落幕了。
我记得你曾扬起笑脸问我:“洛溪,我喜欢你,那你呢?”我跑开了,你便追在我身后喊:“告诉我啊,洛溪。”
每次你发脾气时你都不爱理人, 我哭你时你很不耐烦地喊:“你烦不烦啊”我就静静坐在你身边不远不近的位置,你平复了心情便靠过来,一脸沮丧:“对不起洛溪,每次我发脾气的时候都只会不理你帮你发脾气,我是不是很窝囊?”
我冲你笑:“不会啊,如果是对别人发火就不好了,因为我不会介意。”
你告诉我:“洛溪,没有人像你对我怎么好。”
现在的你或许早已遗忘曾有个女孩为你卸去了所有倔强,柔顺的陪你所有难过的时光。
我还是那个一心想你幸福的人。
不愿你难过,不愿你孤单。
像曾经的你一样。
—你的洛溪
我把信折好,然后出了家门,在家门前,我把信一点点撕碎,然后抛向空中,一阵风吹过漫天的碎片飞舞,又缓缓飘落了一地。
九
安夏,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坚强,有时候想起你,我会哭的像个孩子,在商场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会驻足,那是你从未了解过的我,倔强又脆弱。
今天,我在服装店的门前看见远处的你,依旧是那暖心的笑容,只是那份快乐早已与我无关。站在原地,我望着你的背影许久,我仿佛可以看见曾经的我们,一起在大街上吃冰淇淋,你偷吃了我的,我便追着你跑,你边跑边笑着回头看我,那笑容,明媚得像缕阳光。
我听见记忆里有一个少年,轻声对我说“洛溪,我喜欢你啊。”
然后发现泪水早已布满了脸庞,我慌忙擦干,然后转身离开,像告别了一段青春。
是啊,安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你否认,到了现在,你告诉我,我该以什么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我只能站在你的世界外看你幸福。
我永远记得那个宁静的夏天,有个少年带着他干净的笑容温暖过我的世界,像缕阳光,拨开了所有尘雾。
到如今,我在命运的蹉跎中失去了他。
或许经年以后,我已饴老弄孙之时,还可以对小小的孩子们诉说,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有个怎样美好的少年曾圆了我一个唯美的梦。
那种复杂而单纯的情感我一直理解为友情,有人说,或许那是爱情也不得为知。
后记:
后来,我有了恋人。
他待我比你对我还要更好些,偶尔我也会想起你,却并无太多感伤。
失去联络后我并不能了解你过得是否快乐。
可是,安夏,现在的我很幸福。
我爱他,并感激他让我从往事中脱逃。
他很张扬。却肯为我一个人温柔。
在对你的记忆都开始模糊后,我终于明白,除了不存在的爱情和友情,我们之间存在的,只能算为亲情。
事实上,安夏,我并不是你所以为那样温柔、谦顺的人,我的心一直雀跃跳动着,一向爱自由,当初的我啊,在面对你时总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所以这不是爱情。
因为,我爱的人会来保护我。
在曾最孤单和寂寞的时候,感谢你给过我的快乐,渐渐的,我明白了对你浓重的不舍是为什么,当初的你对于我,像是在谷底拉住的一株藤蔓,那是对关爱本能的渴求,证明这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的依据。
在彼此最难熬的时刻出现过,也不枉一场相遇了吧。
当初的你并不能很好的理解爱情, 相信时光漫长,总会有人教会你并好好爱你。
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
我忘记了我们有多久没再见面,在这期间,我几乎忘记了你曾经的样子,在一次整理旧物时,我把纸鹤和信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并不是忘记,只是那段回忆已无需再凭悼。
安夏,我也曾真心待你好过,像亲人。
我并不责备你的不珍惜,因为年少时的我太过紧张失去那份温暖,所以抓得那么牢。
我已有了他。他给了我爱情,让我卸下沉重的盔甲去依靠,我终于找回了真实的我,偶尔任性,耍赖,不温柔却是快乐的,不再努力拼命保护与付出。
你便成了一个梦,或许也不是,因为我从未梦到过你与当年的那个夏天。
我渐渐懂得了你并不是一个孩子,你也是世俗中的一个人,会喜新厌旧,会迷于这个城市的纸醉金迷。
你并不美好。
和你相识的那年,我刚十八岁,所以还不能很好的去看透可现在的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早已看透了世间常态。
上大学后,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我认识了一个和你极相似的少年。他叫做顾寒,和记忆中的你差不多,浑身都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单纯,善良。可他又和你不同,他叫我姐姐,从不像你那样连名带姓的喊我洛溪,他也比你更真诚。
顾寒并不如你一般广交好友,他的生活圈子就那么大小。也从不是对每一个人都一样的好,他只信直觉。
顾寒说见我第一眼便很投缘。
而年少时的你,爱容颜。
我和顾寒一直十分要好,却无一分越界。
我和恋人一同请他吃饭,他一口应下,对付美食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你爱挑食,挑食的时候像个苛责的大人。
我想,每个人都会贪恋世俗中的美好,但终须面对,我们都是茫茫尘世中的一粒尘土,本无黑白之分。
未来爱的也只会是一个俗人。
可是我们都一样。
记得高中毕业时,大家纷纷合影留念,不过那么大的校园却四处照了个遍,人群中我遇见了你。
你的头发剪的更短了些,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你撞上了我的目光,欲言又止。我牵起身旁他的手,冲你笑了笑,而后离开。
我向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我不愿与你相见的心,那么决绝。
像很狗血的偶像剧里的情节,我并不想让现实侵蚀记忆里仅存的那份美好。
过去的也只能留在回忆里。
它与你,不辨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