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2021-11-17 15:36·叁觉
我是在父母结婚后的第二年来到的人间。
当时孩子上户是随母亲的户籍。
我的母亲是农村户口,
我的户籍也就落在了遥远的山区,
姥姥家所在的农村。
在我三岁时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
父亲单位分给的这间平房就显得拥挤。
母亲和父亲商量后便把我寄养到了姥姥家。
我从此开始了有福之路,
姥姥每天都会给三岁的我和姥爷窝一颗荷包蛋。
日常是三顿管饱的花样繁多的各种杂粮饭。
时不时地还能吃上山葡萄、山核桃,山臻子。
舅家姨家的表姐表哥们也不时地给我这个小不点,
送来一些炒黄豆,炒豌豆补充我的钙不足。
四年后我在姥姥家长大到了七岁,
那已是到了七二年的春节前。
退休了好几年的爷爷,
在城里为我找了所要我这个农户生的小学。
春节后我就得回城里去准备上学。
我哭喊着不想离开姥姥姥爷,
但在姥姥舅舅姨姨们嫌弃的撵赶言语下,
委屈地答应了过完年后回到城里去。
姥爷为了让我不再每夜偷哭,
使我开心地过好这个年。
吩咐当生产队长的二舅安排我参加今年的社火队。
老家每年过大年公社都要举办社火比赛。
先由各大队组织管辖内的各生产队比赛。
从中选出第一名来,
代表大队参加公社组织的社火大赛。
舅舅安排我与另一个叫青河的同龄孩子,
加入我们泉儿村社火队。
社火表演队专为我俩编了个“狼败下山”的节目,
作为社火表演的开场节目参加大队比赛。
在村头的打谷场我们开始了排练。
我和青河的开场戏比较简单,
我的双手抓紧他的后脚腕他的双手抓紧我的后脚腕,
相互配合呈圆球状绕场滚一圈。
要求除了脚、身体别的部位不许触地。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
大队管辖的包括我们队共六个自然村的生产队。
在大队所在地的黑水沟村,
开始了我们六个代表队的比赛。
按照社火大赛的规则社火队要统一着装,
我们生产队今年的服色是黑色。
黑水沟村南头特意修整出来一块地,
用作比赛的平坦场地。
除了大队本村的人看热闹的外,
还有跟随比赛队伍到来的各个自然村的人。
男人们裹着毛朝外的羊皮袄,
女人们围着红红绿绿的围巾身穿布棉袄。
密密麻麻地自带板凳坐满了场地四周围。
更多没有空位坐的人都挤站在外围。
还有些人干脆在稍远一些的田埂上观看。
我们六个代表队,
每队一杆主旗。
旗杆长两米五顶端装有黑色木抢头,
枪头与旗面间相隔着一束红枪缨。
旗面是一米五长、一米宽,
颜色与队服的颜色相对应。
六支锣鼓队已在场地前沿绕成圈布置好了。
不时有零星的鼓点夹杂着锣嚓声,
在喧闹沸腾的噪声中响起。
随着传令社火比赛开始的小号吹响,
震耳欲聋的锣声、嚓声、鼓声,
笙鸣、锁呐声、喧天嚣地地响起。
第一组入场的是两个代表队,
每队六十名队员穿着代表本队颜色的短襟汉服,
头上裹着和衣服同一颜色的头巾。
旗手在前引导从场地的南北两头相对进入,
齐声高声呐喊着“嗨啊”往对方冲去。
两队相撞时双方队员一个与一个地交叉冲穿,
围着场地呐喊着相互穿插三圈后停下来站住。
在两队的旗手互相用旗杆相碰后,
两支代表队横排在场地的东西两侧。
先由我和青河两个小孩上场,
表演了趣味的开场戏。
然后各队旗手指派自己的队员一人,
在疯狂的锣鼓声、围观群众叫嚣呐喊中、
带上自己的冷兵器到场地中央交手。
有单刀对棍的、有长枪对鞭的、
还有空手对双刀的等等......
每次决出胜负后,
各队会再派出队员下场继续交战。
待队员们全部参战完毕,
双方按胜负的场次计算。
比赛是按淘汰机制胜与胜之间,
负与负之间轮换着举行。
有时双方棋逢对手酣战淋漓,
一天连一组比赛也进行不完。
每天得胜的一方会被本地的村民,
几人一户地领回家有酒有肉地招待。
败的一方只能和其余待战的几队,
在大队安排的地方就着火盆吃大队提供的大锅饭。
等最后的总决赛决出第一名后,
失败的一方,
要将队旗交与胜方作为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