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那把红薯苗

作者:人生如寄


前几天,我的那把红薯苗驾鹤西去了,原因我也无从知晓。

在它走的十多天前,我就觉察出了它的不对劲,从枝头发出的新叶,不再似原来那般翠绿,而是黄中还泛红,以前的老叶,上面也星星点点地长了好多黑斑点,茎也不似往日那般硬朗了,有点儿软耷耷的。对农作物了解不多的我,不知它这是得了什么病,看它这幅病歪歪的样子,甚是着急。

也如众人一般,病急乱投医,我先是给它换了从河中取来的水,又给它加了半支营养液,趁阳光不是特别强的时候,还把它移到窗台外面,接受阳光的沐浴,所做一切,只是希望它能好起来。看它如此可怜,原先还想着等它长大后,要吃它的叶,炒它的茎,蒸、炸、煮它的果的心全飞到了爪哇国,只希望它快好起来,让我看看它枝繁叶茂的姿态。想象着好起来的它,自在地在我为它置的玻璃容器内生长,安然地坐落于花梨木的花架上,一条条细长的茎随意地低垂下来,上面挂着一片片圆而尖的,梅花状的叶,静时若处子,动时则阿娜。

呜呼!哀哉!凭我倾心尽力,任我殷切期望,终是回天无力,它在我的摆弄下苦苦地挣扎了十多日,彻底地耗尽了体内的津液,茎叶根全都干枯而黑黄了,至此,再不忍多看一眼。就取了张报纸,把它小心地包好,拿到楼下,本想丢尽垃圾桶内,终觉残忍,想想,又把它从报纸内取出,小心地放到了花圃内的月季花株下。心中默念:既然你的生命无缘圆满地在这世间走一遭,那就去滋养一株花吧!用你衰败的身体,化作春泥,让这株月季开得更艳更美,亦不负你的前身。

闲来悲君亦自悲,半为怜物半怜人

君来青翠欢煞心,君去容枯视不忍

可恨红颜终消尽,荏苒老去无人问

尔今逝去侬伤神,他日侬去伤谁心


附:这把红薯苗刚到我家时,我曾满心欢喜地为它记下过一段文字,现抄录如下:

看我这把红薯苗

看这一把红薯苗,由刚来时的蔫头耷脑,经过几天的休养,再加上我每日的精心照顾;如今也生了根,还抽出了几枝嫩芽,长出了几片细嫩的小叶,生机勃勃的,看着就让人充满了希望。

想象着它茎叶繁茂的那一天,我可以擀上一碗杂面条,配上它碧绿的嫩叶,滴入几滴芝麻油,再放上一把细碎的香葱,想着那股清香好象已萦绕唇舌间,让人不由的咂嘴;还有它那细嫩的茎,可以从中间分开,再一段段掰成似连非连的状态,挂到小女儿的耳朵上,行动间,摇曳出小女孩的调皮可爱;要不就是买来几个红色的“冲天椒”,切成丝待用,再采一把它的嫩茎,切成一寸长的段,与刚才的辣椒丝一起爆炒,红的似火,绿的如翠,色香味俱全,烙上几张烙馍,卷起来吃,香辣之间,美味难求;再说就是它的根了,结上几个小红薯,刚坐果时,会有点儿小,一天天儿长大,大到弹珠大小时吧,一个个红红的、圆圆的,坐落于透明的玻璃容器内,经水和光的折射,像一颗颗散落水中的玛瑙,那画面……!不过,我希望它就那么大,还是不要再长的好,因为长大后,就又要谈到吃了,或蒸或煮或油炸,简直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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