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当持,唯有奋勇向前,诗人朱放喟叹:岁月人间促,烟霞此地多

唐朝诗人朱放的简历简单,然而终究在史册上能够留下名字,如我等烟消云散之后,才真正叫做风过无痕。朱放,字长通,襄州(今湖北襄阳)人,与刘长卿、严维、顾况、皇甫曾等友善,有诗歌相互唱和酬答。《全唐诗》录诗一卷。早年居于汉水畔,后来逢荒年,移居剡溪、镜湖间。结庐云卧,钓山樵水,不问世事,过着一种隐逸的生活。

朱放最著名的逸事,也可以说是风流韵事,大概是与唐朝女诗人李季兰的传闻。李冶,字季兰,浙江乌程(今吴兴)人,和薛涛、鱼玄机、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诗精五言,多酬赠衷情,谴怀抒意,情真意切,被人誉为“女中诗豪”。这个称号是刘长卿赋予的。李季兰的感情生活可谓丰富多彩,与诸多名人文士关系密切;里面包括刘长卿。

当然,在李季兰的粉色岁月里,也少不了朱放的身影。她与朱放据说来自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结识,私下怀疑她就是听闻朱放隐居剡溪之后的有意为之。手段不重要,只要过程还是甜蜜和幸福就好。两个人在这一段时光里,应该留下了十分美好的记忆。后来,朱放要去江西任职为官,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分别时,两人有诗互赠,情愫无限。

下面这首《题竹林寺》,便有可能是朱放来到江西之后所写。或许,因为诗人长期过着闲逸的生活,其中不免自然地流露出来几分萧索之意。一切仿佛谶言,许多故事就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题竹林寺》

【唐】朱放

岁月人间促,烟霞此地多。

殷勤竹林寺,能得几回过?

竹林寺,在江西庐山。朱放是在唐代宗大历时期,被召为江西节度参谋一职的。中间许多事迹,没有详细流传下来。断断续续的诗歌作品,也仅仅只是一些浮光掠影。贞元初的时候,李季兰由于上诗叛将朱泚,被唐德宗下令乱棒扑杀。两年后,他虽然被朝廷下诏举荐为“韬晦奇才”,礼聘为左拾遗,也没能挽留住内心坚决的去意吧。

首句“岁月人间促”,在刚一开始,就把诗人心中的惋惜之情,毫不犹豫地表露出来。繁华人间,富贵尘世,无论多么地喧哗和热闹,最终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一切的一切都是昙花一现。

精辟莫过一个“促”字,是催促,是短促,亦是匆促。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来去匆匆,莫过于此。再好的风景,也只有刹那;擦肩而过,便是永久。就在似乎不鲜明的字眼里,诗人好像瞬间回忆起一生种种过往,感悟到难以言明的启示。

次句“烟霞此地多”,实际上延续首句而来。如果说前面是由现实人生而引起莫名的感喟和叹惜,那么在此便是对幻境产生的一种羡慕和依靠,并因此痛切感到自身想要摆脱这一切的强烈念头。

此处的“烟霞”,或许是实际指向,是自然之中的烟云和流霞。但结合前后来揣摩的话,更多的可能是隐喻着理想中的美好向往。正因如此,诗人才特意指出“此地多”,用“多”和“促”相对,专门用来对比,以此呈现内心某种渴求。

末尾两句“殷勤竹林寺,能得几回过”,点明诗题,指出竹林寺的重要性。至此,我们就可以明白过来,竹林寺就仿佛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样,根本就只是诗人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寄托物。

这里的“殷勤”有流连意思,并非是竹林寺对诗人做出挽留,而是诗人自己内心对竹林寺产生了依恋之情。所以,他才在最后用充满了遗憾的口吻,发出“能得几回过”的不解之问。这个问题带着强化的质问,是对自己心灵难以苟安的追问。

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用在这里也是非常适合的。诗人在诗作之中,抒发出来的叹惋之情,从根本上来看,其实是一种无法逃避红尘俗事诸多干扰的无奈之意。说到底,仍旧是内心当持不当持的破解方案,摆在诗人面前的,没有别的道路可走;要么向前,要么后退,人生没有中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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