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着整座城，雨像是被困在云里，落不下来。李晓倩坐在大桥上，点了支烟，她熟练地吐出烟气，烟气在空气中散去。

李晓倩成绩一直不好，高考只考了两百多分，她爸妈花钱让她去了一个专科学校。她家不算富裕，一年两万五的学费已经给整个家庭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她本不愿上学，想和社会上的朋友一起去找点事做，收点学生的保护费之类的。她妈铁了心要让她上学，说哪怕是个专科学校，也比在外面混着好，能学到点东西。

就这样，她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职业技术学院，学市场销售。

和李晓倩一个宿舍的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其中一个和李晓倩条件差不多，叫江娜。学期刚开始时江娜还穿的普普通通，四五个月后，她竟然一身名牌了，香奈儿的包包，阿玛尼的口红，踩着aj，穿着短裙，一股子时髦劲儿。另外两个女孩瞧不过她，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被哪个阔老板包养了，狐媚，骚气。

李晓倩也好奇，那天忍不住问了一句，“江娜，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说说呗。”江娜想着李晓倩平时对她挺好的，也没藏着，就告诉她了。“也没什么，交了个男朋友而已。噢不，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她得意地对李晓倩挑了挑眉。

“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有钱花。”

“不用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李晓倩摇了摇头。

“我们条件差不多，你看看我，现在吃的穿的都这么好，不谈白不谈，又没什么损失。”江娜拉着李晓倩的手说。

晚上李晓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被虚荣心打败，想让江娜帮她介绍一个，反正也不亏嘛。

第二天江娜就带着李晓倩去酒吧见了所谓的“男朋友”。那男的四十岁左右，又矮又胖，梳着个大背头，不过确实有钱，大金表大金链地戴着。

“江娜，这就是你男朋友啊？”

“对啊，怎么样，是不是有钱，诺，旁边那位，是介绍给你的。不用谢我。”江娜跑过去搂住了那个四十岁的男人。

［这不被包养吗？］

旁边那位？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了吧。

“李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我同学，李晓倩，漂亮吧。”

那李哥把李晓倩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满意地笑了。“漂亮漂亮。”

“晓倩，这位就是李哥了。”

还不快打个招呼。

李晓倩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江娜见状，站起来说了一句：“两位哥不好意思，我这同学第一次来酒吧，可能是紧张了，我说说她。”

江娜拉着李晓倩走到一个角落。

“干什么啊你，不是说让我介绍给你吗，这副样子谁会喜欢啊？”江娜皱了皱眉。

“江娜，这不是被包养吗？”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我凭能力赚钱，自己养的自己。”江娜提了提短裙，白皙的腿在灯光的照射下更诱人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有钱花就好了嘛。”江娜拉着李晓倩就往两个男人走。

“晓倩，来我这边坐。”李哥色眯眯地看着她。李晓倩笨拙地走过去坐下，李哥见她坐的远，往她那边靠了靠。

“晓倩，这名字好听。”李哥把那双粗糙的大手放在了李晓倩的腿上，她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以前，有过没有？”李哥抿了口酒，问她。

“有什么？”李晓倩满脸疑惑。

江娜在旁边说了一句，“李哥，你看她那样子，像是有过的人吗？干净得很，这花骨朵还没开放呢。”

李晓倩瞬间明白了，涨红了脸。

“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想要什么只管提，我有的是钱。”李哥掐了掐她的腰。

“李哥，你们聊着，我们先走了，记得把晓倩送回去啊。”江娜搂着那个男人走开了。

“今晚？怎么样？”李哥把嘴贴近她的脸。她感到恶心，不过没有推开他。

“今晚，我得回学校。”李晓倩把脸别了过去。李哥掐着她的下巴说“你们这破学校我还不知道？回不回没有人知道的。”

“就今晚，两万块。”李哥把头埋进她的胸部。

李晓倩选择了两万块。

就这样，李晓倩被带进酒店，陷入了迷途。

李哥常常开车来接她，有人说是她爸，有人说是她哥，大部分人都知道她被包养了。她也一身名牌，天天踩着高更鞋，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

几个月后，李哥老婆闹到学校，她在学校门口堵住李晓倩，上去就是一巴掌。李晓倩被打蒙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她们被人围住，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就是这个婊子，勾引我老公！年纪轻轻不学好，只想着睡别人老公，臭不要脸的！”李晓倩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她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没有人站出来帮她，是保安拉住了那个女人。

后来学校知道了这件事，把李晓倩开除了。她爸妈知道了觉得脸都丢尽了，不认她这个女儿。

她拿着李哥给她的钱租了间房子。李哥也还是来找她，说爱上了她的身体无法自拔。

她就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一次又一次地迎接李哥。

一段时间后，李哥没有再来了。李晓倩联系不上李哥便到他公司门口去等他。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臭婊子。”李哥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你骂我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这辆公交车。”李哥不再看她，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我怀孕了。”李晓倩冷冷地告诉他。

“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被多少人睡过了啊？怎么跑来找我？不要脸。”

“你tm再说一边！我就和你睡过！不是你的是谁的？”李晓倩吼道。

“小声点！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我说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走吧，我们就当没认识过。”李哥说完就走开了。

李晓倩愣在原地，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里流出来。

江娜给她打了电话，“晓倩你别再缠着李哥了啊，他老婆都知道了，要不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了。”李晓倩挂了电话，

朝大桥走了去。

大桥下是滚滚的江，似乎深不见底。

李晓倩轻轻拍了拍肚子，“我啊，误入迷途了，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

她掐灭烟，跳进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