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周南被看得有点愠怒。
“哦,没事”,年轻男子轻微抖了下肩,眼光自她脸庞转开。
自进屋周南妈妈和那个好心的阿姨话匣子就没关过。周南浑身不自在,换着坐姿,把头发来回得捋,最后索性摊陷在人家沙发里来回荡着腾空的双腿。那个看着很温和的男子起先礼貌地坐她对面,突然就起身来到她旁边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用他那和年龄不相符的脆脆的声音。他坐得笔直,像个军人,清瘦脸庞,生了一对短而有神的眼睛,总是笑盈盈,露出一排不整齐也不难看的牙齿,手摆在膝盖上来回搓动着,骨节分明白到看不见一根血管,男子寻着话和周南说着,而周南就盯着他擦得净洁的皮鞋,嗯嗯的回应,房间里周南妈妈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男孩的妈妈偶尔咳嗽两声,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就是笑,男孩的爸爸索性到阳台上抽烟,久未回。墙上的电子钟秒针咔咔地划走,似乎每一下都割在周南低头露在外面的后颈上。
“他一直盯着我看,像没见过女人一样,很没礼貌!”周南在车里抱怨。“人家那是喜欢你,男人喜欢女人就这样”,她妈笑得合不拢嘴,她把南南以后住进人家里可以走路去上班都想好了。“他在外地,我还没谈过恋爱,想正儿八经谈一个!”“人家还能不回来嘛!”“个子太高了,有距离感,想找个175左右”,“闺女,哪有刚刚好的啊”,“我。。。”,“别你了,赶快好好处,早点订婚,慢慢培养感情,人家不错了”。她们激烈地争辨着,车慢慢驶出那个有些年代又偏僻的小区,周南曾经的高中地带,“你好好的这次,我和你爸年纪都不小了,你别再。。”“别说了,我知道了!”她又妥协了,像以往每次一样。后视镜里的景物已变得越来越远。
“嗡嗡嗡”,烫发器烤着周南的头,汗水淌下,掺杂着发膏的味,这种环境都能睡着,镜子里裹着头的人邪邪地嘲笑她。“那片房子现在盖不下去了呀”,“不会吧,学区房哎,听说早就卖光了,要是盖不下去得赔多少钱还要吃官司的”,“可是都盖三年了哎”“谁知道呢,有一家钉子户就丁了半年多,不是被连夜铲了吗,一家三口也不知道去哪了”,“估计给的钱可观哦”,“我女儿还在那边以前的高中念过呢”。。。
谢谢,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