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丽的,年轻时,起码在我眼里。
尽管年过八十,疾病让她不能行走,
不能自己进食,大小便不能自理。
但年老的她还是有眼有鼻,眉清目秀,
思维清晰,说起话来有条有理,
内容说的分明,听得人不想离开。
想,谁可以在她病床旁一直一直听下去……
这几天她好象对自己留置在鼻腔的胃管
特别在意,一次次把胃管拔出,我们悔之不
已,决定对她采用束缚带。就这样,她的双
手失去拔除胃管的自由。
下午,走进病房,她把束缚带高高举起,
看着我笑从脸生,胜利了,胜利了!
那神态让我哭笑不得。
只好又一次为她插胃管,在她面前的我,
没来由听她一遍遍骂粗口,听来并无恶毒
成分,反而是求谅解息事宁人的多。
她可是不避嫌,好像唯有粗口才可以表达感
情。这一次护理操作,就这样子,在她的
粗口下完成。
后来,我忍不住好奇,转身问她为什么这么
骂人呢?她居然说没说过,一次次想起她
骂粗口时的神情,也许只有我才听得懂她
的粗口,也只有她才懂得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