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從門口信箱裡,
收到了一張台北到奧勒岡單程機票。
手中握著署名給我的信封,有點不敢置信,
M為了想見上我一面,就這麼寄張機票來,
要我飛過去。。。而我,也答應了。
這算是人生第一場網友見面會。
就這樣,帶著好奇也鼓起勇氣,
收拾了行囊,拎著心中的忐忑,
風塵僕僕的單飛到奧勒岡州。
在機場,憑著印象在接機出口東張西望,
看到了M,穿著筆挺的制服,大辣辣的衝著我笑。
‘Hey! Are you Jayce?!' M滋著一口白牙張開臂歡迎。
'uh...yes, nice to see you...' 我也不知所措地笑著回應著。
寒暄了幾句就上了一台黑色大貨卡車,
M是中午休息時間出勤中請假出來接機,
得先回到工作單位報到再Check out一下。
M像個熟練的老司機單手一路霸氣開著,
窗外午後微熱的陽光,在綠葉光影中閃爍舞動,
車內音響緩緩放著陌生的美國流行音樂,
一隻手在我腿上,我看著映在車窗裡的自己。。。。
也真夠膽大,就這樣單槍匹馬的來,
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第一次踏上美國土地。
到了M的工作崗位已是傍晚時分,
一進去,M的同袍幾個高頭大馬粗曠大鬍,
標準裝備的男獄警官,酷酷的,
半冷半熱的看著我點頭微笑:
「Welcome to America.」
我不得不嚴謹的微笑回去,
只是邊打招呼我邊想:
「天阿。。。穿制服的男人真的好帥。。。」
天真犯傻如我。
那年與看守所,牢房,手銬,
有了那麽驚鴻一瞥的初見。
兩週的時光,是個不斷探索的過程。
和M門裡門外廝混在一起,
屋裡有槍有手銬,安全的環境,
也嘗試互銬互嬉的瘋狂。
開車到處遊走是每天的維他命,
去Newport的港灣小鎮裡漫步,
去西雅圖喝沒有星巴克的咖啡,
去波特蘭見M不是很熟的家人,
中途自個搭灰狗巴士去舊金山,
住在第一次見面的C醫生網友家,
C帶著我走一趟醫院介紹急診手術工作,
離開時把自己的手術袍送給我做紀念。
我感覺進入了美劇急診室的春天裡。
恰巧M的好朋友S也來到舊金山,
瀟灑帶著我在卡斯楚街的酒吧裡穿梭,
那年S還是個褐髮碧眼的姑娘,
S細聲的告訴我她要做變性手術,
浸泡在周邊的刺耳音樂聲裡,
我充滿好奇的看著她,
想像轉變後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隔幾年後再看到S,已經是全身刺青,
聲音低沈,長了健壯肌肉的帥鬍渣男。
嗨,世事難料的美麗人生。
時間飛快地,
再次回到波特蘭機場。
不落俗套,那相擁吻別的戲碼。
一場美國奇妙之旅。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M。
什麼是旅行的意義?
或許是。。。。。
透過移動中的體驗,
勇敢地綻放熱望生命,
貼近那炙熱不羈靈魂,
不斷地發現與擴展,
無預設的打破與重組,
我固有已知的邊界。
跨過去,越過山,
印入眼簾的,
又是一幅美麗圖景。
一個人的旅行,
有可能 愛上擦身而過的旅人,
也可能 成為享受當下的愛人,
why not 擁抱小插曲?
why not 愛上可能性?
What is a journey?
A journey is not a trip.
It's not a vocation.
It's a process, a journey.
It's a process of self-discovery.
A journey shows us not only the world,
but how we fit in it.
Does the person creates the journey,
or does the journey creates the person?
The journey is life itself.
Where will life tak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