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瞅了瞅岳父,他觉得岳父那满脸怒色完全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该怎么办呢?他面红耳赤颇感尴尬,这已是第二次被拒之门外了。
第一次岳父这么对水清是在七年前。那时候,他俘获了妻子小燕的芳心想早日成婚,便提着糖烟酒肉上门来提亲,那次岳父也是这样板着脸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你赶快从这里滚回去。
也难怪做父亲的反对,水清和小燕的年龄相距十五岁呢,提亲那年水清三十二岁,小燕才十七岁。尝遍人间酸甜苦辣的父亲的非常明白,之所以女儿会爱上一个年长那么多的大男孩,完全是因为她刚刚初中毕业便出外打工,涉世未深的她想法也天真。如此,等她长大了,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吗?做父亲的无论何时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可小燕嫁给水清实在让做父母的不放心。
从小燕把恋爱的事告诉父母后,父母便悄悄派人去询问水清的家庭情况。得知水清父亲早逝,还有一个弟弟而且只建了一栋两场楼的房子,他便觉得这样的家庭以后纠纷会很多。毕竟有两个儿子只有一栋楼,到头来不是兄弟两抢一间房子吗?
特别是从知情人嘴里知道水清奶奶健在,但与他母亲长期不和后,他便明白,只要女儿嫁过去,注定了是要在苦海中挣扎。
正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小燕的父亲在水清来提亲的时候,坚决不准水清进屋。水清笑嘻嘻地提着烟酒肉想进去的时候,火冒三丈的小燕父亲一把抓过研究肉用力一扔,破裂的酒瓶中的液体流出来,把烟和肉泡得面目全非。
水清压根没有心理准备,他愣在那呆若木鸡。直到小燕父亲拿来扫把气急败坏地说:"你滚还是不滚?不走别怪我的扫把不留情。"
"爸爸,你凭什么要阻拦我的婚事?"就在水清要妥协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小燕从房间里冲出来,气急败坏地质问父亲。
父亲看着被水清迷得走火入魔的小燕,大声回答道:"就凭我是你父亲,我就得把你从泥潭中拉出来!"
"你别想阻拦我,我实话告诉你,除了水清我谁也不嫁!"小燕一脸的决绝,似乎做好了要雨父亲决裂的准备。
看着鬼迷心窍的女儿,父亲对水清的恨意更多了几分,他再一次用愤怒的口气说:"你滚不滚,不滚你可别后悔。"
"小燕,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你要相信我。虽然爸爸不认可我,但你放心,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的。我先回去了。"水清的话语里满怀深情。
小燕看着水清转过身要走,便一个箭步走到水清跟前说:"水清,别走,你别走!"
"一个姑娘家家,别在这丢人现眼。"父亲说完便拖着小燕便往屋里走。
水清当时觉得就这样和小燕的父亲硬拼也毫无益处,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回家了。刚刚被扔掉的礼品花了水清半个月的工资呢!本来不宽裕的他此时好不心疼。
唉,也许和小燕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回到家后的水清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丁点办法,绝望便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说实话,水清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他真的打心里喜欢。她真的就像出水芙蓉,不仅长得小巧玲珑,而且那张耐看的脸上时时露出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没认识小燕之前,水清的母亲就托不少的红娘帮他物色对象,那些红娘真是隔着门缝看人,把他看扁了,每次帮他介绍的对象不是离婚带孩子的就是长得奇丑无比的,害得他每次如约见面的时候落荒而逃。
母亲曾一次又一次地数落水清说:"都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挑三拣四,想要单身过一辈子吗?"
水清没有回应,但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落魄到捡歪瓜裂枣的份上。也许是上天眷恋他,他再一次来到C城时,便来到一间批发成衣的商铺做搬运工,负责帮老板收发货。
而刚走出校园的小燕恰巧也在这家批发铺上班,能异地遇老乡,一见面两人就觉得非常亲切,于是就有聊不完的话题。水清到底年岁大,他的冷静和沉着深深地吸引了小燕。于是两人擦出了爱的火花。
原本以为小燕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可她父亲又极力反对。唉,所有的期盼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就在水清颓废到极点时,意外发生了。小燕她居然因为思念水清,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直奔水清家。就这样,没有婚礼,小燕也根本还没到法定年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了。
当时,水清也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娇妻幸福的生活。可现实与愿望偏偏会事与愿违,水清虽然疼爱娇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结婚七年来,真的发生太多事了。小燕不顾父母反对投奔水清时,她父母便扬言要断绝关系,而且还说到做到,小燕回去也不被挡在家门外。或许是陶醉在美好的爱情中,小燕也没有在水清面前露出半点后悔的神情。
一年后大妞出生了,水清夫妇俩沉醉在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中,完全忘记了一切。第三年,儿子又出生,更是喜上加喜,平凡的日子里写满了幸福。
乐极生悲,水清儿子半岁的时候,突发高烧,在送去医院医治的路上停止了呼吸。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小燕悲痛欲绝,她躲在房间里哭了几天几夜后居然患上了神经分裂症,时而正常,时而疯疯癫癫。也就是在这时候,岳父母才原谅了女儿,恢复了往来。
往昔和现实是那么相似,却又大不相同。求婚的时候,岳父确实同样把水清拒之门外,可那时妻子小燕的心里装着他。现在小燕却对他失望了。自己该如何才能迈进岳父家呢?
"你听不懂人话吗?现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所以只叫你走。真要惹火了我,你就不会有好果子吃!"岳父的话打断了水清的思绪,他听得出来,虽然岳父的声音小了几分,但他的话里却透着令人打颤的寒意。
水清决定再做一次努力,便对着屋里喊:"小燕,快带妞妞出来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