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可欣高考分出来了,不高,三百分。许多年的学,真的值这些吗?对她来说是的,这是她选的,她不会后悔的。
不高的分,加上别人整体发挥的好让她没有好的学上。就这样她去了内陆,大漠。不算困苦,也不富裕的地方。这也是她的路,不管她如何做,我是支持她的。这并不是因为我与她多亲密,这仅仅是因为我是发自内心的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一个人的决定是值得认同的。如果她错了,我只会告诉她这样不对,她如何做,我是依然支持的,只不过错的永远不如我心中的好。这是不对的,这是我对她人生的亵渎。
当她独自前往那里时,我去送她的。在车站,她的行李是不多的,我手中的却是重千斤的。当她接过那一包蕴含着家乡的念想的行李走向动车时,我是伤心的,只是一瞬间,剩下的都是对她之后生活的祈祷。动车卷携着她走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强装镇定地向外走去。当走过站台的门时,我是再也忍不了了,泪流满面,我为我的孩子独立而感动,同时,我也为我失去了她而哭泣。
那日过去两三天,料想着她应该到了,便请了假守在家中,只为等她的那一个电话。我坐立不安的待在家中,仿佛正在经历一场严厉的判决般。这判决是对我的教育的考验,同时也是对我内心念想的割离。安静,极致的安静充斥整个房子,这一刻是我内心最焦躁的时候。就这样,直到下午,我才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沙哑,应该是水土不服导致的,好在,这边的东西给她带了不少,应该是不用担心了。听着还算顺利,没有出大问题,不然我是真要担心死的。就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几个问候,我们就结束了这个通话。我犹如脱水的鱼再次接触到水一般,活了过来,却又不是完全恢复了,内心的孤独又一次充斥了过来。近乎把我赶回到了她父亲死时的模样,不同于那次,这次我是有些开心的。
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不多时,便到了年关了。一直坚持着没与她通话,这次终于是没忍住。当她有些陌生的声音传出来时,我有些呆住了,铺垫了许久才问出了那句有关团圆的话。可惜了,她没有时间的,她也是忙的。令我欣喜的是,她不是一人了,她在那边有了自己的朋友了,这样我就不会担心她一人在那边孤独了。听着她兴高采烈地介绍她在那边的生活,我是高兴的。这次说了格外长的话,直到她有事做,我才不舍地切断了与她的联系。我坐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空洞的房子,空洞的我。
这是我最后难过的时候了,随着她在那边有了亲人,我便不再特别关注她了。因为,我知道我养大的鸟儿,马上也要养小鸟了。我的日子依旧是与之前一样,今年倒是空闲了不少,我也沉默了许多。她长大了,我也老了,这就是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