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部分同学都不一样,我总是喜欢在年级组织的《致家长的一封信》的活动中写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也许很叛逆,但是那很真实。因为我知道,这种信件我是不会邮寄出去的,而家人们也永远不会知道。
写信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方式让我好似回到了站在母亲面前挨批评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很心涩,写信时我也有相同的感觉,没有看什么“赤道爱上北极”的悲剧,但就是忍不住流眼泪。虽然好久不见,但是她的教诲已经深深地成为了我脑海中的印记,难以消磨,历久弥新。
和小姨一起买东西,那时已经算和母亲待在一起很久了,做某件事之前都要先站在她的角度看一看,自己琢磨一下是否会受到批评,会受到哪种程度的批评。沉默了很久,小姨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当时我都心塞得语无伦次了。小姨说:“你真是一点主见也没有!”主见?也许作为她的女儿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当然,在早起晚睡的学习环境中,如果梦中没有经常出现她鞭策我的身影,再加上之前她的耐心教导,我是万万无法将这种“苦”幸福地咽下去的。
有时候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被上帝附加了点情绪程序的破烂机器:懒惰是每个人都带有的一点成分,但是有些能控制,有些人却有心无力。我大概是属于后者的。经常在药店买一些药膏,抹在肌肤表面很清凉,在我上课时与“睡神”进行的拉锯战中帮了我大忙,但即使这样,我依旧整日哈欠连天,无精打采。记得初中时有一个班主任说我像吸了鸦片似的,自此后,我时常会梦见自己去医院检查,梦中时常会出现某天上课竟然一个瞌睡都没打的好事情。
在封闭式管理的高中学校,我经常会在和朋友,室友聊天时提起我的母亲,不用说,自然是她在我学习生活中建立的丰功伟绩。谈起时没多大感觉,想起来又分不清是炫耀,还是庆幸、还是在装可怜,博关注。
高三如期而至时,理想大学我都还没有想好,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甚至连什么目标都难以确定,只是记得母亲曾说过:如果我没有考上二本学校就不会继续供我读书。其实我对读书没什么执念,但是觉得:读书也许不是最适合我的路,但至少是相对轻松的路。我很紧张。有人跟我说母亲只是像其他父母激励孩子一样在激励我,可能只有我不相信,也不敢去想这只是一种激励。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活得这么艰难,才让那么多神经脆弱的人想要死了一了百了,反正我觉得自己挺坚强。当然,这也得归功与我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即使我再努力,在她面前也是一文不值,以至于后来面对母亲的无理指责再也没了幼时那强烈的心涩,有也只是咽在肚子里。
从读书以来,我就很羡慕身边的同学和她们家人的相处模式,该批评时批评,该鼓励时鼓励,如果不是当时已经意识到未来是自己争来的,在已经接近麻木的思维控制下还有什么能让我在学海中勇往直前?
人的情感真是可怕。像我们母女,好的情感不懂得表达,坏的情绪不懂控制。如果我们都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也许现在的我们……
耀眼的秋日好似我的母亲,温暖着我,让我想靠近取暖,却又有着那样一股来自脑海深处的,无形的力量让我害怕靠近她。
和父母交流时,大部分时候我都感觉很尴尬,像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小心翼翼,手足无措。人和人的相处是相互的,我不试着敞开心扉又怎能要求父母认真思考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我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怎样的完美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绝不是最差的。我不知道怎样向母亲表现自己,因为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我满脑子就一个想法:绝不能犯错。
也许是她望女成凤,也许是她恨铁不成钢,我都能理解,我自己也想成为更好,更优秀的人。但是,我想:无论我们是否经常沟通,我们也是一家人吧;无论今后我是否成为众望所归,我们也还是一家人吧!
人,最初和普通动物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因为其特有的学习模仿能力,成就了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人。那我又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的呢?我又是为什么而生活在这里的呢……?我不知道,细想一下,总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那就好了,在有记忆,意志的情况下重新开始,一家人相亲相爱,而不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