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着什么也做不了有多长时间了呢…腿脚在发出尖锐的酸痛声,耳边嗡嗡的蚊子叫声嘈杂不堪,我就这么颓废地看着他们哭泣叹息之后又投入多姿绚烂的城市生活。
他们好像忘了你了。
而我呢…还在守着这座坟墓,执着地思念着,有时会故意聊起关于你的话题…他们却笑笑又迅速转了一个话题。
我还记得你。
记得你的最后一面我是如何地错过了,那天的你卧在硬邦邦的木床上,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求我别回校再陪陪你,我是多么残忍地拨开你的手用残酷的声音表明我的决定…从此一别再无君。
记得夜自习时心很乱,突如其来的陌生来电打乱了呼吸频率,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哽咽的声音说你安静地走了…喔,你一定不会知道,一向冷静的我瞬间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同学们安慰声都听不见,耳边都是那句你走了……我彻底失去了你。大冬天身穿一件的我几乎从学校跪着跑回家妄想着见你最后一面摸摸你的脸抱抱你跟你说我来了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记得我八九岁那年被推下校车磕了下巴流血不止,你腿脚不便却固执的把我放在自行车后座,天快黑了你一步一步的走着到镇卫生院。接下来的一幕永远是我心中的痛。你万分着急的把我送到医生面前,医生让你去交费,你皲裂的双手反复在两个布衣袋摸索,脸上是说不出的难过。
你吞吞吐吐地说 出门心里着急忘记带,大夫你先治着,我马上回家拿钱。
医生放下手中的钳子,摇摇头说 你先去交费后我再来治。
我看着你着急的表情心中莫名一痛,你近乎向这个穿着大白褂的医生鞠了多少个躬,用哀求的语气说 大夫你看这孩子流了满衣服的血了,你先治着,我孙子都押这儿了我肯定回来交,孩子拖不了啊……
医生漠然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摇摇头摆摆手
我看着你沮丧地垂着头,那不便的腿脚缓慢地往外挪动着,拖着那残破的发出吱呀吱呀的自行车默默地沉入黑夜。
眼泪不自觉地从脸庞滑落,双手不安地不安地揣着衣角。
医生始终未曾看我一眼,直至你的到来,那脚步声至今还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种灵魂深处即将被救赎的圣徒恭读圣经的动听声音。
伤口总共缝了好几针,一向争强好胜的你竟然不敢看我的伤口,当医生问要麻醉药吗我拒绝了一直咬着牙忍着疼痛缝完了伤口。
这种痛我要永远记住,我始终忘不了黑夜中你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在街头的场景。
至今伤疤还在,不拆线的原因是因为心中某些执着。
你一直都在守护着我,而我却只能守着回忆去怀念你。
好想你,真的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