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蜿蜒的火车 看撞碎在玻璃上的雨写不认识的字 火车钻进山洞 火车钻出来 在晃荡中走到过道的尽头抽烟 皮体的连接在明灭里蠕动。
我不认识凯里 不认识在青山对岸的青山挖出的一块 精心摆设的糕点的房子们 站在斜俏的石阶上只想放歌 世代住在这里的人却都习惯了 我不认识陈升的母亲 不认识陈升握住的打火机光挡风的手 过堂的季风下落不明 荒芜的游乐场下落不明 香蕉下落不明 傻子和野人下落不明 老歪在明朗的羁绊里被牵直了缰绳。
自传体一路泥泞 骤雨般的遭遇率先在纸上发酵 在曲折陡峭的山路上编成段子也引自己发笑抵抗疲惫 诗人的妻子很久前走过这里 在去年死了。
我认识林爱人 认识旧录音机 认识绵绵雨里低头的黄狗 认识低头的黄狗呜呜的委屈 认识小诊所 消毒水味的床单 灰尘裹上白布 有颜色的布裹上灰尘 没有人 再愿意把它们开启。
凯里仍旧在静默里把自己淋湿 或者在原本的潮湿里静默着 没有脊椎的动物在傍晚爬上公路 被赶去荡麦的车轧成两节。
你知道去找林爱人的路 也知道再也去不了了。
雨是抱怨的宿醉 醒来走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