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高崎的时钟便立马被拨快了好几度。如今的她是一名小学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初来乍到的这半年,有太多的事情要适应,尤其她还是“半路出家”。
之前为了舒中川来北京,便没有挑工作,想着只要跟他在一个城市便好,但她却忽略了那份跟舒中川同在一家公司的工作并不是自己的所爱。
每天除了写报告就是开会,连她喜欢写点东西,都还要被舒中川吐槽“不务正业”:
“你不能靠着梦想中的职业来生活啊,高崎。”
哦,对,武宿似乎从来不会轻易地叫一个人。
嘴角的笑让她自己都觉得冰凉、寒冷。
哦,又不对,武宿跟她最后摊牌时,就很亲密地叫过那个女人——“静静”。
呵呵。爱情真是让人盲目啊。
真是希望那个叫“静静”的女人,有朝一日的下场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悲惨。
为什么要这样“诅咒”?高崎瞧不起这样自轻自贱的自己。可是他妈的,心就是疼啊。
毕竟,嗯,三年青春,喂了狗。
备完课的夜晚,她还是没忍住自己内心那份猎奇的私欲,点开了那对男女的微博。
每次都越看越丧,但每次也是越丧更是越丢不掉,不管是深夜几点的不眠时刻。
“你连续十二个小时没联系我了哦!小崎丫头。”
高崎的微信是未打扰,这是她不再特意等待某个人的微信之后强迫自己形成的习惯。
所以当她看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这半小时里她一直深陷在情绪黑洞里。
所以情绪不高,发了一个很欠揍的“微笑”。想了想,又似没来由地问一句:
“武宿,你觉得我做老师好还是从前的工作好?”
一沾染到“从前”,武宿便万分小心地措辞,生怕触了某位姑娘的底。但他从他俩在一起的第一时间就知道,高崎有一个“为人师表”的梦。所以他的话毋庸置疑:
“当然是做老师更好,这才是最想要的啊。”
三十秒后:“睡吧,晚安,小崎丫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崎的心轻缓得像一片羽毛:“嗯,好。”
第二天一早刚睁眼,高崎习惯性翻手机,又是深夜的“晚安后”信息:
“丫头,你不说我也知道,深夜是情感最脆弱,但是没关系,你和我说话不必躲躲藏藏,就像当初那样……直来直去,就很好很好。况且,我随时愿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高崎眼眶一热,起床气一瞬间消失得渺无踪迹。
“你不说我也知道”,对于分开后又重新复合的他们来说,这份默契太珍贵。
三年前L市的某个街头,那是她和武宿第一次在校区以外进城。
“武宿,你说,我将来要是做老师怎么样?”她把小手任由武宿牵着,走在闹市街头。穿过天桥时,轻微恐高的她不自觉的在桥底车流穿行时往旁边人的怀里钻了钻。
武宿后来告诉高崎,他觉得像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在逛街。细细软软,惹人保护与怜爱。
他一边走一边把高崎的小手拿到近前端详,清晰明朗的线条疏疏朗朗,真是掌如其人:
“那就做老师啊。我们现在谈恋爱和将来结婚,又不是捆绑在一起,当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啦!”彼时年轻总爱动不动就说“将来结婚”,那是当时的高崎压根没想过的事:
“谁要跟你结婚啦?!”
某人目光逼近:“我的意思是……我的爸妈也都是老师……以后啊咱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追求我们自己的事业……”
“打住!”高崎甜蜜地制止,再说下去连“孩子”都说出来了!她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呢!
而此刻某人也轻轻悄悄红了耳根。他俩像两个小傻子似的,互看对方几秒,然后笑了。
三年后,还好在身边的,依然、幸好是他。
五一放假前第二天,是高崎生日。她从早等到晚,才在零点时等到了武宿的整点祝福。
她厌倦了从前对舒中川的主动。那时候她记得他们每个月的纪念日,总是要提前两天去提醒。可却总换来他微信上冷冰冰的一行字:“又不是每对情侣每个月都过纪念日!”
“哦。”一个字让她一整天雀跃的心,都冷却到了极点。
所以现在她对武宿,多少有点把他当成前任舒中川的惩罚意味,最大的惩罚便是再也不主动,更不会轻易像从前那般吐露心事。但偏偏她又是一个仪式感极强的女生。偶尔还矫情,比如说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收到特定的人特定的祝福,这一天才算圆满。
可是该死的,她哪怕是心里期待得要死,也不会再主动去联系。
这算不算,把从前爱到卑微的身段,一点一点捡回来?
“丫头,阔别几年后,终于能第一次给你过生日。”
哦是吗?高崎想起来,三年前他们分手时,她的十八岁生日还没到。
“虽然我们现在也是异地。但你要放心,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生日快乐。”
盯着屏幕,高崎再次笑得像个小傻子。十七岁爱过的人,现在又回来了的感觉,真好。
“真期待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当面为你过生日。生日快乐,小崎丫头。”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一大段后:
“五一的票我帮你买好了,你过来吗?”
果然是生日惊喜。
“机票那么贵,你说呢?”
金牛座女生的守财奴本性暴露。她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太阳的后裔》里柳时镇爱怜地捏着姜暮烟脸颊打趣地说“哎哟你这个俗人”的超甜画面。
现在,她这个俗人,却由于个性使然,无法再俗滥而直白地说“好”。
哎呀,反正“怼死人不偿命”的激将法在武宿这边,疗效是一样的。
这天,她一夜安眠。
梦里有彩虹棉花糖一样的云彩,当然更重要的,是踏云而来的至尊宝。
第三次到太原,是一周后的五一小长假。
机场见面,他们跟别的情侣一样,自然拥抱,以及印在唇上的一枚炫迈橘子味的吻。
太原这座城市,高崎只认识武宿一个人,所以她再也不用像在北京一样,顾及过往人的目光。心态放松后,她与武宿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武宿自然是能感觉到,他像得到糖果赏赐的小孩,更像一朵向日葵,而高崎自然就是小太阳咯。
美美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阁楼姑娘”,第二天果然被塞进了武宿的车里。
目的地是——五台山。
“丫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旅行。”武宿启动引擎的同时给了高崎一个“侧颜笑”。
“我可不信,你来太原这么大半年,就没有跟同事去过?”
车子好像也在埋怨高崎“不解风情”,老半天也赌气似的没发动起来。
“我说的是……我们……你自己都是语文老师,不知道要找关键句里的关键信息呀?”
“哈哈哈!那我可能是个假的吧!”
终于启程。她一路兴奋得像个小孩。丝毫没有睡意,把车载音响跟她手机蓝牙成功链接,一路嗨歌,并且成功地将武宿的白色吉普车取了个别名“小吉普”。
“所以我就是‘小吉普’的老爸,你就是它的‘老妈’咯?”
“……”城市套路深,高崎只想回农村。
“好啦好啦,小心做好,当心别晕车了!”
“哼!”
“好啦好啦,丫头乖,别生气,别回头真的晕车了!”
而也只有每当听到“晕车”二字,高崎才能短暂性地安静一会儿。因为关于这两个字,有太多的囧事儿,还直接导致了他俩最后的“相忘于江湖”。
其实当年高崎发现武宿有秘密瞒着她就立刻要跟跟他分手,多半有赌气的成分。少女闹脾气的意气用事,通常能被男生的一些“别有用心”的道歉举措所打动而成功复合。
那也是五一。觉得自己毕竟有错在先的武宿决定以带她去L市区逛夜市小吃街求和。
“嗯。好。那就去吧。”其实她不敢告诉武宿的是,在他没联系她的前一秒,她抱着手机像古时候被遗弃的哀怨弃妇;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像碰到炸弹一样丢开,终于平复心情后才接起来,又装作“你不理我我才懒得搭理你,你理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理你一下”的少女式傲娇。
事实证明,傲娇宝宝高崎同样是个吃货宝宝。她一听武宿打来电话的提议——来L市念大学,初来乍到的,还没逛过夜市呢,有武宿这个本地人做向导,怎么着也要去的。
下一秒,便立刻动手收起了行李。
没错,行李。
五一节三天小长假,掰着手指头算可要在外两天两夜呢,不带上换洗衣服怎么行?
三年后的高崎自己回忆起这段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明明应该担心和男生第一次外出,可能面临的“过夜”难题,可脑洞清奇的自己竟然想的是,第一天逛夜市要穿什么衣服最漂亮,第二天压马路要穿什么衣服最夺目……
唯一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十七岁的她,莫不是个傻子吧。
于是,武宿汗流浃背地在她宿舍楼下等了半小时,等来了一个拧着牛皮旅行包的“小傻瓜”。
“所以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坚定了必须要跟我分开的决心?”
回忆起过往的高崎显得有些感伤。她一直不明白,明明是武宿提出的复合旅行,最后却中途夭折,这是为什么呢?
三年后,她终于问出了当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忘了追问的问题。
武宿面有赧颜,欲言又止:
“应该是你在校车上晕车吐了一地的狼藉吧……”
“行~够诚实。”高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和她想的,果然如出一辙。
那是她和武宿所有有关的记忆中最难堪的一个节点。如今回忆时,也恨不能掩耳盗铃般地挡住她红透的脸。
他们在L市只呆了一天,中途武宿变了主意,要回车程一小时之外的校区。却不成想路上遇到堵车,空调车内空气流通不畅,她胃里翻江倒海,越是对自己说坚持,越是坚持不下去,明明目的地就在前面几百米,但还是吐了出来。
车厢里异味扑鼻,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他。武宿不得不一次次跟人解释,一次次承受着目光的非议。
众目睽睽之下的高崎心思尤其敏感,她瞥见了武宿眼底不经意漏出的一丝鄙夷。
果然下车后,武宿跟她说了分手。
言语决绝,掉头就走。
“所以,我们可能是最奇葩的分手理由了吧?”
高崎如今成熟了不少,在谈起这件事时终于也能谈笑自若。
“对不起。丫头。”
可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啊。
“一个男生爱面子到能因为女朋友当众呕吐就和她分手,这恐怕也不是真爱吧?”
高崎的心又一点点冷却。
“可是高崎,那时候我不懂事,因为那时在我眼中的你都是平时完美的小公主形象,突然……我就有点接受不了。”
每个人也许都有过这样的时候吧。年少时的爱,近乎完美又苛刻地要求对方一切都无懈可击,可是却忘了,哪里有完人呢?
每个人都有弱点啊。每个人也都有死穴啊。
那时候我们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有缺点和弱点的对方。
换句话说,我们都不够包容。
武宿不能接受高崎晕车,而高崎也早就因为偷听到那个女生的谈话而早就对武宿心有芥蒂。
于是,分开了便再也不挽回。
也许,当年的我们,都更爱自己。
车进入到忻州境内,到五台山也就一个小时车程。
高崎睡着了又醒来,醒来又不想睁眼,却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丫头,如果难受的话,起来吃一颗晕车药吧。”
高崎眼眶一热:
“如果当年你也这样说,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
“不过,我已经不晕车了。”
到底是这些年走南闯北,早就颠簸得皮实,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丫头。从今以后我都会为你换位思考,绝不重蹈当年的覆辙。”
就像这次旅行,他想把当年因为自己年轻气盛而错失的一个好姑娘,重新找回来。
这些话,如今的高崎都“免疫”。
她只是侧过身去,认真地说:
“试一试吧。”
她已不想去预知未来,她只想把握现在。往事千帆过尽,唯有放下,才会机会重新开始,不是吗?
“你当年也只比我大一岁呀。”
武宿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放心,丫头,我会证明给你看。”
“好。”
殊像寺前,长途跋涉的他们不顾佛门禁地,像要求得菩萨同意他们的爱情一样,一个长长的吻,像一枚印章,从此盖在了高崎的心上。
这是她最初爱过的人啊。
“武宿?”
怀里的人气若游丝,他却听得真切。高崎身高刚好到他的心脏。她对自己的心说话,再小也能听见。
“刚才的吻……”
“嗯?”
“像第一次我们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的记忆再度被拉回了那次“分手旅行”的夜晚。
逛完夜市回来,真正两个人到了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高崎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她即将跟眼前这个男生单独度过一整个晚上。
即便,武宿事先订的是标间。
她同样感到害怕。
她没有洗澡,和衣而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害怕睡着以后,武宿会对她……
电视剧上不都那么演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该发生的,不都会发生吗?
“睡吧,小崎。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去玩呢。”
武宿走过来,在她床沿边轻轻拉住她的手,像哄一个婴儿入睡那般,慢慢地拍打着她的背,“放心,我不会。”
只有五个字,背对着他的高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半躺在某人怀里,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手枕在了自己的肩下,就这样,和衣睡了一夜。
她至今都还记得,她下一秒像弹簧一样瞬间弹开,把本来就在床沿边的武宿,一下子摔倒在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武宿挣扎着坐起,“早安丫头。”
高崎眼神躲闪地顾左右而言他,“我饿了,要吃早饭!”
……
一夜的拥抱太让她踏实。
踏实到让她觉得,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像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的真实感。
“你当时跟我说,会有足够的毅力,等到那一天。我信了你。可是你却因为晕车的不堪,放开了我的手。”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你中途说要回学校……”
这一点,应该还是她第一次跟男生独自过夜的“后遗症”。
她怕舍友说她“夜不归宿”,打趣她“重色轻友”……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外人看来,她已经和武宿“发生了什么”啦!
这一点,武宿知道,可她并不知道。所以她想要急着回去。
急着回去干嘛呢?
证明!
证明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这些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此地无银”而已!
少不经事的她,却从没把这一点想通。
可是我都订好了东关十字那边的一家西餐厅……你又不去了,所以我有点生闷气……”
“但是后来,你还是同意了我回去。只是你心不甘情不愿?”
“嗯……而且,当时……我是真的想对你说,我这辈子都会对你负责到底!”
高崎如遭雷击:“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你不也没告诉我吗?”
“我……虽然我是男生,但也有不好启齿的时候吧?”
“……”
“所以后来我就有些厌恶你的……做作,觉得你并不是真正要和我在一起,后来你又晕车……那就……分手……算了……”
好的,生活再次血淋淋地证明,有多少爱情死在了欲言又止的不言中!
“丫头,但是现在我们彼此都知道了彼此的心。所以我不想再彼此猜来猜去,有句话我要说——我以佛的名义起誓,今生都不再放开你的手,要把跟你所有一起未完成的事,都变成进行时。”
高崎把头再次埋进武宿的胸膛。
夕阳西下的佛寺前,长椅上,一个吻,就像一曲哀婉的长歌。
可好景不长,让高崎担心的事情却再次发生。
因为有了前任舒中川的先例,她最恨搞暧昧玩儿劈腿,可是武宿微博里的那个女生po出的一张她和武宿暧昧的合照却再次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元。
五一长假的第二天夜里,武宿提前报备说,晚上有和同事的聚餐,会晚回来。
她在小阁楼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到夜里十一点多,依旧不见人归。
百无聊赖地刷微博,却鬼使神差地刷出来一条艾特武宿的微博。
个性使然,她从来沉不住气,当时打电话过去质问。
“丫头?怎么啦?”醉意昏沉却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用等我了,我会很晚才能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嘘声。还间或夹杂着“金屋藏娇啊武总”的话。
高崎气急:“我才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啪”地挂掉电话。
醒来已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她下午的飞机返回北京。
她切断了所有的通讯联系方式,却不曾想,在她自己打车去机场时,却见到了昨天给她气受的武宿。以及他的一帮男生同事和女生同事。
当然,也包括昨天艾特武宿的那个漂亮女同事。
武宿低眉顺眼像个小孩: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我只好在这里堵你了。”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原谅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已经不想再受第二次伤。
“因为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萧萧,麻烦你给我的女朋友郑重解释一下!”
哼,还萧萧,叫得还挺亲切嘛!
高崎的脸拉得老长,根本不买美女的帐。
“嫂子您好,我的本名就叫萧萧……”
女生秒懂彼此的心思。
高崎依旧不为所动。冷着脸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解释。
最后终于抓住了核心——
原来他们是一起玩儿游戏,输了的要和右边的人合影po出。
而当时确实是脚萧萧的女生输了,而又恰好武宿又是她右手边的人,这才有这样的一段“公案”。
……
误会解除。
一帮人见高崎并没有要原谅武宿的意思,便又是起哄又是逗闷子:
“再说了,老大把女朋友藏的那么深,我们都还以为是单身呢!”
“你想藏到什么时候?”
“现在……现在。”
“什么时候我们叱咤风云的老大,也变得这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呗!”
萧萧把那些好事的同事赶紧往旁边支开:“走走走!别打扰老大的二人世界!”
一帮人作势要走,却被一秒正经的武宿叫住了:
“大家都别走,帮忙做个见证!”
下一秒他单膝跪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后备箱玫瑰已经递了过来:
“小崎,做我女朋友吧!虽然你已经答应我了,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仪式感极强的女生。所以我想公开征的你的同意。我还是那句话,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要和你把所有从前未完成的事,一件一件去完成!”
“从前你怪我不够坦诚,所以这次我想直接一次,坦诚一次,以后所有这些暧昧游戏我都不会参加!”
“可是你已经参加了!”
就像当年,你想自己处理好后再若无其事地告诉我,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控制。
“这次是老大拜托我们的激将法,他就是想看嫂子你在不在意他呢!”
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个子凑上前。
“所以,结果你很满意?”
“如果你郑重答应,我会更满意!”
势在必得。可高崎也傲娇上线,偏不让你得逞。
不知什么时候一帮人早已悉数识趣离开。
只剩下他俩。
一个站着,一个半跪着,连机场的保安都好奇地过来看。
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劝她接受的意思,倒是若有兴致地说:“姑娘,考虑好哦!”
原来他们以为,武宿在求婚。
“小崎丫头,答应我吧!”
“那你先答应我三件事!”
“好。你说!”
“一,绝不和女同事搞暧昧!”
“二,绝不喝酒喝到彻夜不归!”
“三,绝对守住自己的心!”
“好!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他知道现在高崎对甜言蜜语免疫,只信“事实胜于雄辩”这句箴言。
因为他知道高崎神经敏感的原因是因为异地恋,他们暂时还不能能到一个城市去,而要让高崎再次承受异地恋,昨天夜里的情形怎么会不让她细思恐极呢?
毕竟那个该死的舒中川,就是因为在那些孤独的夜里没有守住自己的底线和心,背叛了他的姑娘啊。
而他现在,想要再次让高崎对爱情已经死去的心,再次舒缓过来。
唯一的疗效,便只能是坦诚。
“那你起来吧。”
高崎娇羞地把脸瞥向一旁。
“女朋友,可否和我共进一顿机场简餐?”
“如果你还不信我,我还可以把车里那帮同事都叫出来,你加他们每个人的微信,随时让他们监控我的一举一动。”
信任是感情的绝对基础。虽然高崎受过伤,可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做。
如果一份感情需要监视,那她宁可单着。
“不用啦。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吃饭。”
“只要你做到,群居守口,独处守心,就好。”
“谢谢丫头不计较我的试探。”
一旦确认过彼此的眼神,她又怎会计较眼前这个男人,为爱作出的试探?他的紧张和不安,都是因为他爱她啊。
舒中川从来不会这样做。
彼此在一起这几年,早就熟悉得左手拉右手,而且又是异地,他似乎吃定了高崎这辈子都会跟他在一起,所以即便他和别人在一起后也要瞒着她,真把她当傻子在糊弄!
“武宿,我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武宿轻轻悄悄地把她嘴边的肉松用纸巾擦掉,“我知道。”
异地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点是,再好的相聚,都会有别离。
可是高崎却在万里高空安稳地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来后,是武宿的消息:
“丫头。玫瑰花你忘了拿,我把它放在了你买回来的花瓶里,真希望它能挺到你下次来太原。”
哎呀,粗心大意的她,竟然忘啦,这是武宿第一次送她的花呀!
下一次,要等到一个多月以后的端午节呢。
她刚要回复,却又看见一段话:
“不过没关系哒。花枯萎了我就把它们搜集起来做干花,收起来给你泡脚。”
“哦,还有,你的……快到了,我给你的包里放了一袋益母红糖。”
“哦,还有,你买一瓶酒精棉,用来擦耳朵,可以缓解疼痛。记住啊。”
哦忘了,他学药学,半个医生呢。不过这人的方法也是新奇。
“啰嗦。”她虽然这样回,但她已经决定明天去买啦。
因为她确实不喜欢藿香正气水辛辣的味道。酒精的清新,从耳入心,像是武宿临别时在耳边的絮语。真实,甜糯,又暖心。
这就是爱吧,还在现在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