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 创作
气象站的铁皮屋顶在狂风中发出哀鸣。陈墨把最后一批数据输入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显示室外温度已降至零下42度。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关节处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窗外的暴雪像一堵移动的白墙,能见度不足五米。这样的天气,连北极狐都会躲进洞穴。
"陈工!"门被猛地推开,裹着厚厚积雪的防风帘后钻进来一个"雪人"。是站里新来的实习生小林,睫毛上挂着冰晶,"三号观测点数据异常!风速仪停了!"
陈墨抓起对讲机:"我去。"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穿上厚重的极地防寒服,动作迟缓得像一头冬眠被打断的熊。这套衣服对他日渐消瘦的身体来说已经有些宽大了。
"我去吧陈工!"小林拦住他,"您关节又疼了吧?我看您早上拿杯子手都在抖..."
陈墨没说话,只是把对讲机塞进防寒服内袋,动作坚决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三号观测点是整个气象站最远的点位,要穿过一片裸露的冰原。十年前,他的妻子——当时的气象站首席——就是在去三号点的路上遇到了雪盲症,再也没能回来。
暴雪中的能见度几乎为零。陈墨靠着指南针和记忆前行,防寒靴踩在积雪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颊,即使隔着护目镜,眼睛也被刺激得不断流泪。他想起妻子总说这里的风有性格,像任性的大小姐。
三号点的风速仪被冰凌完全冻住了。陈墨用工具敲击着结冰的轴承,每一下震动都让他的腕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十年前那个暴雪天,妻子发回的最后一通无线电里说:"风速仪结冰了...我得手动除冰..."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
突然,一声微弱的呜咽穿透风雪。陈墨停下动作,警惕地环顾四周。在观测点背风处的雪堆里,蜷缩着一团灰白色的毛球——是只北极狐,后腿被生锈的捕兽夹咬住,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
狐狸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陈墨,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认命的平静。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在妻子失踪后每个对着空衣柜醒来的清晨,镜子里就是这样的眼神。
陈墨跪在雪地上,工具包里的扳手成了临时撬棍。金属相撞的声音惊动了狐狸,它挣扎起来,尖利的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陈墨没松手,冻僵的手指反而握得更紧。"别动..."他低声说,呼出的白雾在胡须上结霜,"很快就好了..."
"咔嗒"一声,捕兽夹弹开了。狐狸却没有立即逃走,而是用鼻子轻轻碰了碰陈墨流血的手背,温暖的呼吸在零下40度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云雾。然后它转身,拖着受伤的后腿消失在风雪中,留下一串梅花般的血迹。
回程的路线被新雪覆盖了。陈墨的指南针在极端低温下失灵,他迷路了。防寒服里的温度在不断下降,面罩内侧结了一层薄冰。他想起妻子曾经开玩笑说,在北极圈内迷路的人会看到"雪线"——传说中分隔生与死的白色边界。
"找到雪线,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她总是这么说。
陈墨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见前方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不是人类的,是狐狸的足迹,每隔几米就有一滴暗红的血迹,像路标般延伸向远方。他跟着这些足迹,机械地迈动双腿。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团灰白的影子。是那只狐狸,它停在原地,回头看着陈墨,然后突然加速跑开。陈墨跌跌撞撞地跟上,直到狐狸消失在一片凸起的雪堆后。
他扒开积雪,露出半截金属杆——是气象站的风向标!狐狸把他带回了站区!陈墨用最后的力气按下对讲机:"小林...我在西侧围栏..."
醒来时,陈墨躺在站里的医疗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小林红着眼睛守在旁边:"您差点冻死在外面!体温只有28度!"
窗外的暴雪已经停了。陈墨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僵住了——在气象站西侧的雪地上,蹲坐着那只灰白的北极狐,后腿的伤口已经结痂。它静静地望着窗户,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那是...?"小林惊讶地打开窗户。狐狸敏捷地跳开,但把嘴里的东西留在了窗台上。
是一枚锈迹斑斑的气象站徽章,边缘刻着小小的编号——是陈墨妻子当年佩戴的那枚。
陈墨颤抖着拿起徽章,金属表面还残留着狐狸的体温。他望向窗外,狐狸已经不见了,只有一行足迹通向远方的雪原,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她找到雪线了..."陈墨轻声说,将徽章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那微弱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温度。窗外,极光开始在空中舞动,像一条流动的、绿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