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躺在床上无聊,就翻了翻三毛的《送你一匹马》打发时间,突然想起了答应送朋友的书还没寄出去,就去书架拿那本书,看到那本书旁倒了一个棕色的笔记本,封面摸起来软软的,这是我高三的笔记本,一直没有用,随手翻了一下竟然发现最后一页上有三个又丑有大的字,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转头对着他们喊:“这是谁干的!阳哥,是不是你画的。”
“为什么说是我,你怎么不说是东哥写的。”阳哥盯着电脑一脸无辜的说。
东哥说:“这锅我可不背。”
“东哥怎么可能写这么丑的字。”我说。
“就是!”东哥一脸得意。
“字丑咋了,我妈都没说我啥!”阳哥夺走我手里的本子,翻开瞅了半天,“这肯定不是我写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写这两个字,我肯定写崔哥啊!对不对。”
“什么字?”“催少!你肯定是催人家还钱了,你不会放高利贷吧!”
“土都吃不上,哪有那些钱,拿来我看看。”我夺回了本子,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是催少两个字,“催”字被划掉了,改成了“崔”。
这两个字把回忆一股脑的扯了出来,我把本子合上,坐在桌旁,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这麽叫过我。高三早读的时候我喜欢读一些我喜欢的句子,那天我背到:时间太瘦,指缝太宽……
她说:“时间瘦不瘦我不知道,反正你指缝太宽,肯定是你太瘦。”
我笑笑说:“正解。”
她忽然认真的看着我说:“崔少,你说高考后,咱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说:“那还用说,肯定会啊!胡思乱想什么呢,傻瓜。”
“你要好好考,一定要好好考,听到没有。”她把目光转向立在桌子上的书本,吧嗒吧嗒……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草稿纸上,纸上的方程式连同悄悄话都在泪水的浸透中渐渐晕开,变得模糊。
很多人都会有存放旧物的习惯,一块手表、一支笔,甚至是一片树叶,他们将这些视为珍宝,而这些并不是为了他日的重逢,更多的是对过去的一种纪念,他们连接着回忆,也是我们在那时相遇过的证据。
记忆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就像小时候扔到房顶上的那颗乳牙,被时间和空间捻的粉碎,怎麽找到找不到,有时候像一镜湖水,莫名其妙因为一些带着熟悉气息的陌生事物激起的涟漪决堤,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一起同过窗》里面有句台词说:新的事物在怎麽陌生,都逃不开熟悉事物的影子。
从前以为很多东西是永恒的,他们只会像酒一样,随着时间的作用,只会愈加醇香,未曾想时间更像一个缓慢的砂轮,慢慢打磨着我的的记忆,本来以为余生真的只能靠着那点残存的记忆来维系,没想到的是,现在无论我怎么努力回忆,都无法再记起曾经萦绕在我心里的她的样子,看来我真的小看了时间。
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刻。张爱玲的小说《十八春》里面有句话说: " 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能是一生一世。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错过了,会遗憾,经历过,才耀眼,不过还是要相信从会有惊喜不期而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待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