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日提调官把范言传入军帐中,询问事发那日情形时,自己努力表现出愤慨,激动而又不能相助的遗憾而身体不能自已的颤抖。范言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月初那天在总督府的变现才算可圈可点,铁血军人的热血形象跃然眼前,绝不是胆小懦弱怕死而躲在沼泽中的胆小鬼可比的。
还是欠点火候啊,范言吐掉嘴里的草根摇摇头,自然自语道。这几天连续大小官员不下十次的问他那天发生的事,可把范言给累坏了。这上面才下来的任命,还没捂热乎。新任务就下来了,带着一个斥候小队进入北境,探查赛尔人集结的情况。
范言把自己裹在茂密的杂草中间,不仔细抵近观察是很难发现这处斜坡上还隐藏一个人。正值秋季,肥妹的草原秋风拂过,如果不是身处敌境前线,真想在这草地上睡一觉。
身不远处的枝丫间有两个跟着范言的黑翼斥候,两个新人虽然年底都比范言大,可却是实打实的菜鸟。这是第一次出任务,可不能让这两个家伙脱了后腿。听说下月就要选符师进帝都进修了。这个关键的档口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北方的冬季来得早,如果在秋季不能准备足够的草料,粮食,很难熬过漫长的冬季,所以每到秋季赛尔人都要袭扰边境。这要是在往年可能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能不提上万分小心。
突然腰上挂着的特质桃木方牌发出异动,他知道这是有命令来了。拿出方牌,上面隐隐有几个字显出来“速报军情”。真是心急啊,我还想养精蓄锐才行侦查呢,催催催,催个屁啊。心理愠怒道。手一挥,两个黑翼飞速向这边靠拢”
“我们继续向前侦查”
“队。。。队长大人”再向前行就是塞尔人的北境腹地了,这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本来想劈头盖脸骂他们一通,转念一想,“这两个菜鸟,能进入北境这么深的地方已经不容易了,如果马上有敌军相遇,我是能逃掉,这两个家伙可不一定能跑的掉。这第一次出任务就让他们挂了,这对自己的战绩没有好处啊”
“这样。你们先回去,告诉校骑尉大人,塞尔人在潮河边集结,人数五千,有打秋风的迹象,我独自入境 。”
“大人。。。对面可是有敌军的狩猎小队,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范言没等他们说完,转身消失在一片草丛中。
“这群菜鸟,废话还挺多。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这群家伙在反而耽误事。
“既然出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握着手里的长剑,嗅着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这么好的天,不用来杀敌可惜了。
‘’正这样想着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手里牵着两匹战马,高大的战马有一人高。一看就是刚刚进行了长途奔跑,人困马乏的时候。在池塘边给战马饮水。
范言贴着树毫无声息的溜到一边,心中默念符咒,霎时间异象突起,地面突然陷下。赛尔战士正不知发生什么,想挣扎着站起来。凭空一把长剑兜头而来,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斜斜的一个跨步,堪堪躲过。反应不可为不快,但是下一秒一把短剑没胸而入。
前后不过四五息的时候,结束战斗。现在范言能很熟练的使用低级符术,虽然土系很鸡肋但是也聊胜于无,特别是在单打独斗的时候,迟滞一下敌人还是很有用的,这可是血的经验。
握着短剑的手还有些颤抖,还是那么容易被血腥味刺激到。这把精悍的短剑是自己才入军伍的时候,带着自己的队长送给范言的,所以一直很仔细的珍藏着。
这是赛尔人的传令兵。翻查令牌,上面写着明令领军的将军不许经举妄动,等待中军的命令。
看来这赛尔人也被打怕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激烈的马蹄声,范言立刻收拾一下战利品,处理一下战场,飞速的钻进丛林,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收敛脉息,凝神静气。这是多年的战场生活给他的经验。有强大的敌人出现,范言手掐符决瞬间让自己隐入周围的杂草之中。如果这时候能有精通符术之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震惊。
因为只有窥镜的符师是没有能力将土系符术使用到这种程度的。
傍晚时分,黑暗就要笼罩大地,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骑士拱卫着中间的一个马车。辛亏不是搜查的缇骑,不然就凭范言这点符术想隐藏自己是断然不可能的。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不做丝毫的停留,似乎要赶路。中间马车上的纹章中间有一道燃烧的烈焰呈品字型似乎要吞噬一切。这是火系出魂符师。但是看马车的样式明明是大晟帝国的,可是为何周围护卫的骑士却是黑衣黑甲,又是莱茵帝国的重骑兵。看着阵势绝对不是押送而是护送。
范言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很快路面上便恢复了平静,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自己刚才藏身的地方,将被压趴下去杂草扶正,似乎送来没有人在这里停留过。对着夕阳辨认一下方向,消失在晚霞里。
颠簸的马车并没有因为上车之前垫了厚厚的羊绒而让人觉得舒服半分,木质的厢板在快速的行进下吱吱作响。
“真是倒霉,好事不想着我,这趟苦差事却偏偏让我跑,还说什么因为我是自己人,我呸,还不是自己怕死”
车厢里一个穿着华丽袍子的中年男人腹诽着。不时还用手指轻轻捋着那并不茂盛的头发,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略微有些浮肿的脸上闷得通红。
身为左武卫的粮秣官,虽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资历,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却不敢轻视他,因为他是左武卫统制大人的小舅子。这边关不像王子公卿多如牛毛的帝都,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统制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更何况这左武卫是和莱茵帝国交接的重镇。
车队转过一道山洼,眼前的地势瞬间开阔起来,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夕阳的笼罩下,说不出的美,但是这美景很快就要在冬季来临的时候被大雪覆盖,直到来年的四月才会消融。
在一片地势低洼的背山坡面错落起伏着一片行军帐。木质的拒马外有一队正在巡视的军士。车队行到辕门前,没有停留,直接进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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