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出生于慕尼黑,他的父亲是位远近闻名的脑科大夫,他的母亲是位妇产科医生。加布里埃尔从小就是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在他三十岁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离开家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活。直到他遇到一个女人。
他的思绪被十几年前的记忆牵引,那份尘封的记忆顷刻间鲜活了起来,他的心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他推开问诊室的窗户,凉风从打开的窗户透进来,天空是微漾的薰衣草般的颜色,他朝楼下探出头,被风刮过的树枝干干净净的,秋天的落叶随风飘落,饱满的金黄点缀了大地的萧瑟。
那个奇怪的男子没有再次来访,琼斯告诉他那人是直接通过邮件联系她的,她从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不过琼斯补充了信息:略萨在与她确认第一次门诊日期后就预先支付了二十笔诊费。
这说明这人还会再次出现的,加布里埃尔盯着天上如波浪般折叠的浅蓝色的纹理,他的心中已有定论。
第二天上午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加布里埃尔在医院的停车场遇到了久违的琼斯小姐。琼斯刚从她的红色甲壳虫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小挎包。琼斯穿着米色的外套,里面露出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她看上去气色很好,头发照例盘在头顶。
“你好啊,琼斯小姐”,加布里埃尔老远就冲她微笑,并向琼斯的方向走去。
琼斯关上车门,朝他挥挥手。不知为什么,在看到琼斯的那一刻,加布里埃尔的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快步走到琼斯的面前,他忽然对琼斯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这份陌生的亲切感令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一切都还顺利吗,琼斯小姐”,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种令他有些尴尬的窘迫。他看着琼斯的脸,他忽然觉得这张脸格外动人。
琼斯看着他,她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一切顺利,谢谢你的关心,加布里埃尔先生。对了,弗雷德小姐的病情又有些反复,弗雷德大叔希望你抽空可以去他家看看。”
她努了努嘴,示意加布里埃尔蹲下。加布里埃尔弯下腰,他的手臂自然地、不留痕迹地挽住琼斯小姐的腰。琼斯伸出手,帮他掸去肩膀上的一根头发。
她的动作自然而娴熟,加布里埃尔闻到一股幽香,他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好了,加布里埃尔先生”,琼斯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略萨先生预约明天下午一点三十分来诊室看病”,她补充道。
“琼斯小姐,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他所答非所问。
Wild Prose
2022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