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冬与冬贮

中午阳光正好,有着微寒的风也被这光线被中和了。去对面小区门口吃饭,看院落里晾晒着各式花色的床单被罩,也点缀了冬日这园子的寂寞。

有老人在门口晒太阳,听着闲语,在聊要不要备过冬的菜。一个说,“备什么备?门口就有,随时吃随时买,也不会放坏!”另一个道,“窝冬呢,不多少备点白菜萝卜?总感觉不像过冬呐!”头一个嗔道,“你还当这是过去呢?现在天天萝卜白菜你让谁吃?”

我走过暖阳下,走过这家长里短的街坊。

而时光在倒流。

小时候的冬天,先是秋收红薯成熟后入窖收存。这红薯窖也有讲究,先是选择地势高、土质坚实、地下水位低的地方向下挖一笔直的桶状井筒,一般也就直径1米左右向下,深3~4米,也有的会挖深点挖5~6米。底部挖出一个贮藏室来,可根据贮藏量多少来定大小。有的要垫点干沙,我们是直接就放置红薯的。

红薯的放置也有说法,肯定不能装满,要留出它呼吸的地方,太拥挤了,会起热也会因湿度大而致红薯生病腐烂的。一般擦过雪花膏也不下窖取红薯,容易引发红薯的病害。

收红薯时有伤痕的自然不能入窖,趁新鲜吃了,或者擦成红薯片晒干,或者磨成红薯粉,或者旁边的村子里就有制作粉条的,也可以备点粉条用。

这样红薯能轻松放上三四个月,就到了春天了。那时外出打工的还不多,不干农活在家窝冬的时节就不愁没东西吃了。

当然,也少不了萝卜、白菜的贮备。村子里多半是农家自己种植的,到了收获的季节,挑挑拣拣,先要暴晒一下,将大白菜表面的菜帮子水分收一下,然后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通风的地方,以保证储存的时间长一些。萝卜也一样,装入袋子,埋入土中,上面盖上些遮挡物,不至于裸露于外,这样即便是大雪天 ,刨出来还是完美无缺的水萝卜。

这就是冬天能够食用的蔬菜了。于是萝卜白菜、白菜萝卜轮番上阵,偶尔添加了粉条,蒸煮炖炒,再加上蒸红薯、煮红薯、烤红薯、红薯片、红薯面条,就是整个冬天的味道了。

到了春节,会略有改善,有炸货上场了。炸萝卜粉条丸子、炸红薯丸子、甜咸花生豆、炸薯片等,热腾腾地喧闹着芳香,添加上肉末的白菜大葱饺子、萝卜饺子,热闹的春节就一年一年地过去了。蹒跚学步的孩童也就一年一年地成长,慢慢地走、快快地跑着,越走越远了……

老话常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我想这是物质贫瘠时代的自我安慰吧,不过那时候一家团团围坐,一锅白菜炖粉条也能吃出大餐的味道。虽然这话放现在来说还是适用的,吃肉太多总是不太好的。

现在的小区稍偏离大道,就显得安适,有暖气免得受冻,有交通便捷运来的各式蔬菜随时可取用,甚至也不用出门,就有快递送到家门口。也有不用工作不用奔波的人们,可能冬天就真的也很少出门了。

同样是窝冬,现在真是舒适呢!在这样的舒适里,遥遥怀念那时火炉的温暖与饭菜的馨香……


冬贮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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