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趣之乐一二三

文:我是素颜

自从养了羊，又多了生活的乐趣，这不，又想写一写羊事。

我们这的土话，把可以挤奶喝的羊，不叫羊，不叫奶羊，而是叫做“谷驴”，是不是这种写法，没去考究过，念法应该是对的。而官话把奶羊 叫“山羊”。

一度我把一大一小的母羊称为“大小姐”，它们俩的大小姐脾气可真不一般。为了能让大母羊多产奶，每天做饭的时候，剥下的菜皮瓜皮，剩下的饭，都要一天无数趟地给大母羊送到嘴边。有些是大母羊爱吃的，香蕉皮、苹果皮、桃子皮、茴子白皮、黄瓜头、南瓜，就放在手心里，它三口两口就舔进嘴里，匆匆咀嚼两下先咽下，再接着吃。有时赶着做饭，随意找个小盆扔进去，急赶着回去做饭，人走后它便不再吃了，大概它认为盆里的没有人手里的有味。

说来也怪，每次习惯了先把食物给大母羊吃，等它吃几囗要换换口味，扭转身子去吃挂在栅栏上的杨树叶的档口，又把手伸到了小母羊嘴边。小母羊嗅了嗅，扭头走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动作。乖乖，难道是嫌弃只给它娘吃，不给它吃，生了小脾气，不吃嗟来之食。还是不爱吃呢？想来前者可能性大些。看惯了偏心只给大羊叫，小羊也便习惯了，再看到端来美食，它如若靠墙卧着，还继续卧着，只冷眼瞅着人与它娘亲示好，一动不动。它如若站着，依然巍峨不动，高昂着头，不卑不亢地英雄架式，直逼得人自形惭愧，自叹萎琐，就为了日日能多挤它娘的一斤奶，如此公然讨好示下，厚此薄彼，也确实上不得桌面。不过，人如此被一只羊蔑视，传出去再难做人。

大母羊也是太大小姐脾气，说它胖它就喘，颇有些拿大。口中正享受地舔食人类手中的食物呢，突然让你防不及防的，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把还蹭着尿泥的大屁股对着你，头冲外，一头扑在栅栏上的树枝上，噌噌地又去咀嚼上面挂着的杨树叶了，速度之快样子之滑稽，实在让人忍俊不住。这就如同人类在吃馒头，要配咸菜，要喝稀粥，不然吃着不香。呜呼哀哉，人热脸对着羊的热屁股，只看后面那张圆圆的大嘴当中，一颗又一颗花生粒大小的黑蛋蛋前护后拥挤出来，哗哗落地，太给面了吧？直教你是气也不得笑也不得。话说“管天管地，你管不着羊儿拉屎撒尿”。

跺跺脚，把手中吃食扔下，负气离开。大母羊可不会承情，因为你的偏心向你示好，依然故我大嚼特嚼。小母羊这下得了势，如了愿，趁了心，歪了嘴欲笑出声，又觉不妥，毕竟生杀大权皆在人类手中，把人惹得气急败坏，万一痛下杀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极其聪明地歪一下嘴，再反方向歪一次，很直白地用行动告诉主人: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在倒嚼呢！

小母羊快三个月了，是个大美女羊了，身材修长，出落地有了点大母羊风范。举手投足拿捏得像个小妖精。在栅栏上别了杨树枝，两只羊全急急地过来啃食。大母羊却发了威，低了头，用力地往前顶小母羊，一二再再二三，看架式可是与平日里的打闹不同，力道挺大，还带了怒意。小母亲再妖艳，论力道，论经验，论气势，皆不是它娘亲的对手，只好委屈地不住退后，让到一边。

以往娘俩顶角是嬉闹，现在怎么会出现娘顶女儿的事情呢，明白了，娘亲看到女儿比自己长得修长美丽，心生妒忌了。大概其与人类女人之间的心思差不多，管你是娘俩，还是姐俩，还是朋友之间，原本在同样的起跑线上，一方比另一方强了，另一方必生出许多不满意，各种羡慕嫉妒恨打压伤害。

想来动物界和人类同住一个地球，同呼吸一种空气，耳儒目染了人类的各种陋习，不由脾性也随了人类，简直如出一辙。比如随地大小便这个陋习。人类在大街小巷的拐角处，很任意地对着墙，用尿液滋滋地画一幅山水画，骚气老远就能闻到。细瞅一眼，墙上还有白色尿缄渍呢。

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屁股从来不避讳人，一路走一路拉，想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方便，比人更随便。

羊还和人类一样挑肥捡瘦，人类今天饺子，明天大米，后天面条，光面不行，还得有副菜。羊也一样，今天杨树， 明天柳树，后天拉皮草，光吃干的不行，面汤、稀饭、菜叶子，汤里一定要有盐，每天玉米、高梁也得有。它可比人精贵，一日三餐可不成，要少食多餐。

羊之趣事，还有极多，暂且打住，容日后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