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年初十,年呢算是过完了。今年算来从腊月二十九下午开始休息,正月初六上午,便被电话问询这准备咋样那进度咋样了,好好的心情顿时黯然下来。曾有个段子说,过年不过是忙碌三百六十日后让你闲暇几日,再继续上班。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年对大多数漂泊在外的人来说,还是有团聚的意味。因年前听说有些小伙伴相约要回家探亲,大年初四下午我便驱车回了趟老家,令人想不到的是村里冷冷清清,隐隐几个老农田间锄地外,仅剩点鸡鸣狗吠之声。后打听才知,很多人原计划在年三十中午前赶到家的,因大雪阻滞,到初一凌晨至下午才陆续回来,庆幸的是没堵上三五天,到大年初三,大多数便已经离家了。倒听说还有几个在家,可腿迈到院子附近时,听着院子的冷清,便再无力迈前,仓皇逃离。
对于家乡,我是怀着复杂感情的。儿时的伙伴,二十多年来已几无联系,青春年华对村里几位姑娘的情愫,也深深埋在心底,再未掀开。祖父在家乡颇有一定影响力,村民待我们都不错。我从小被鼓励走出农村,走出家乡,倒也走出来了,可走得怎样,我并不知道。在一些人的眼中,我不过是平淡无奇的失败者,但也有一些羡慕的眼光投过,特别是这些年务工收入低迷,多少折杀了他们一些锐气。家乡无论老幼,基本上是以金钱来判定你的等级。前些年务工返乡无论收入多少,都穿光鲜衣服,放轰天大炮仗,杀鸡宰鹅摆摆阔气,再昏天黑地聚赌几日,成了过年的标配。今年竞连这些很多都省了,猫在自家院子里,怕看见又躲进房间里,嗑点瓜子,削个水果,喝碗醪糟,然后床上躺着,沙发仰着,不时和家人说上几句话,等到父母端饭上桌,便又是一餐。
年,在悄没声息中遁去。这已经是我的笫四十九个年头了,有趣的,无趣的,悲伤的,欢喜的,都曾经有过。年的延续,不过是生命的小结,最终的大结局会怎样?我们无从得知。是意外?是平庸?是收获?是悲凉?即便是把每年的元日用折线图展示出来,我们也无法揣测生命的终点。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那么,我们自然应该尊重每个人生活的权利。芸芸众生,犹如亿兆恒河沙,无论层叠与粗细,原本无相无别,因由他生心,才有了低眉和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