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舅

我妈虽然没有亲哥哥弟弟,但是有不少表哥表弟堂哥堂弟,所以被我叫做二舅的人有好几个呢。


今天说说刚刚去世的那位二舅,是我妈二姑的儿子。他的葬礼就是在“二舅视频”火了的那天举行的。


二舅兄弟三人,仅二舅一人在老家务农。

大舅天资聪颖,上学成绩好,上进,长子又被寄予了整个家庭的希望,所以家里愿意竭尽全力培养。大舅也没有辜负家里,考上了山东大学研究生,并留校任教,生前最高职位是系主任。


三舅高中毕业。当时还兴接班,就去接了老爷子的班,在乡镇中学做了教师。(高中毕业教初中,那个年代是可以的。)


只有二舅,天资差一些,读书没读出来,而且,家里总有人要种地吧?都走了,家里地谁种?老娘谁伺候?


于是,二舅就成了留守在家,最辛劳却又最容易被忽视,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这是妹妹给回老家奔丧的亲人的留言。


“姐姐哥哥弟弟们帮忙带去对二舅的哀悼[抱拳]早上走路上班,一路上想起小时候每年过年过节都能看到二舅谦和的笑容,在一众各具特色的父辈们中间是最温暖和平的存在。又想起很多很多的人,真是一个五味陈杂的早晨。”


对,谦和,温暖,和平,是对二舅为人很好的总结。


别的“有出息”的舅舅们,在家庭聚会的时候往往是高声笑谈的,甚至是激昂演说的。


二舅是最安静的,是倾听者,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


但是,姑姥姥姑老爷,最后都是由他照顾至最后一刻的。


大舅一家知道二舅的辛苦,对他的儿女给予诸多照顾。


三舅一家却总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常常是“通知”或者“命令”的语气。

甚至,三妗子后来得了癌症,其子女自己不能过来照顾,二舅的儿媳妇近前伺候。三舅的女儿每次来都得挑剔一番,没有一句感谢。

这种人物关系往往是“传承下来”的。


“大哥去世了,家里就是我说了算了。”

“我家的地给她了,这活儿(照顾三妗子)她不得干?”


人世间常常是这样运转的。

处于上位区的人,是可以颐指气使的,是可以随意安排别人的。

而下位区的人,理应是谦卑的,因为还要养孩子,供孩子上学,几亩地也是可以解决他家一些实际问题的。

所以,穷人,是很难“不卑微”的。


只是,下位区的负重前行,上位区有几人可以看到呢?


二舅得的是肺癌,抽烟较多。他不善言辞,可能抽烟会抚慰一下他落寞的心?


我的二舅没有视频中的二舅这般“快乐”(没有讥讽的意思),但是他也顶起了自己的小家甚至是这个大家。


他儿孙满堂,孙辈一代都很有出息。孙子孙女都在城里有了很好的职业,娶得好嫁得也好。外孙子是维和部队的海军战士,30出头做到了少校副营长。


这些,对二舅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与骄傲吧?

除了临走前的病痛,二舅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他的人生不易,但是也算圆满。二舅可以在天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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