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两天,我在头条的一篇文章中,聊过“木石前盟”的故事,想必大家也是看好“贾宝玉和林黛玉”这一对儿的吧?可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薛宝钗,硬是把两个人你情我愿的爱情,给弄成了一段三角恋。这一切竟都是因为那所谓的“金玉良缘”之故,实在是令人遗憾。
那么,这“金玉良缘”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精心的设计呢?
“金玉良缘”这个说法,最早出现在第五回,贾宝玉在太虚幻境中,听到的十二支仙曲中的《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不过,这也只是个预告。第八回,借着薛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之口,我们也了解到了不少内容。而文中正式讲到“金玉良缘”的故事情节,还是在第二十八回,借着薛姨妈之口向王夫人提到:“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
首先,在我看来,要想讲清这段“金玉良缘”的来龙去脉,就不得不先提薛宝钗的病情。
而她的病,又是《红楼梦》中谜一样的存在。
《红楼梦》第八回,周瑞家的给王夫人回话时,见到宝钗,问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薛宝钗一听就笑了,称为了这病,不知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方,也都不见好,后来是一个和尚给了一个海上方,照着吃才有效果,但也不能根治,不过是病发的时候吃一丸,以缓解病症罢了。随后薛宝钗将那新奇繁琐的海上方子列了出来,据周瑞家的所言,这方子就是在坑人,“等十年未必都这样巧的呢”,可巧的是薛宝钗这药仅一两年就配好了。
那薛宝钗始终闭口不谈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也不说犯病时的具体症状,倒是把冷香丸的配方给详细说了一遍,真是卖尽了关子。
其实,以我之见,宝钗这病起码不严重,至少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你看她不舒服了,还能做针线活,可见不会是什么大病。只是这药不好配罢了,不过对于“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来说,再难的事情也可以变得很容易。这里的冷香丸如此,薛蟠的官司和薛宝钗的婚姻也可见一斑。
关于薛宝钗的病情,今天暂时就说这些。咱们接着来聊聊薛宝钗和贾宝玉互看金项圈和通灵宝玉的事情。
第八回,作者把薛宝钗眼中的宝玉给了个特写镜头:“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
宝钗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聚焦在通灵宝玉上。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儿倒要瞧瞧。”说着便挪近前来。宝玉亦凑了上去,从项上摘了下来,递在宝钗手内。
值得注意的是,这是宝钗主动讨着要看通灵宝玉的,作者这样写,似乎也是刻意为之,有其目的在里边的。
宝钗看毕,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乃回头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宝钗此招,似乎就是为了引出莺儿下面要说的话。
莺儿嘻嘻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
宝玉听了,忙笑道:“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鉴赏鉴。”
这里,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很会吊读者的胃口,借着莺儿口中说的“一对儿”,成功地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尤其是引起了宝玉的注意。借着宝钗之口,作者曹雪芹还使用了先抑后扬的写法,她嘴上说没什么可看的,似乎不想拿出来,可实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此处,我不得不佩服曹公,他似乎学过心理学,很会抓住人物的性格和心理。人们正是这样,越是不可能或者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立刻得到或是能去征服。
于是,宝玉就对宝钗软磨硬泡,宝钗经不住他的纠缠,才给他看了那金项圈。
宝玉看后,先念了金锁上的字,又念了自己戴的宝玉上的字,不得不承认:“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你看,笔者兜着圈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宝玉这句话。
关于“金玉良缘”的说法,可能有以下四种声音:
有人理解:宝钗这个金项圈原来是没有的,可能是落选之后,现做了这么一个东西,薛家的目的为了让宝钗跟宝玉成亲。于是,母女俩个串通了亲近的丫鬟,一起编了这么一出金玉良缘的故事,只是为了给这段姻缘找个好的理由。
还有人说:金玉良缘并不是薛家的阴谋,而是癞头和尚一手策划的。薛家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们后来顺着癞头和尚的这些提示,刚好觉得宝玉不错,就设计了后面的故事,并且付诸于实践了。
也有人认为:两人身上这些字完全不是自己杜撰的,是命运安排的。只是,宝玉的“木石前盟”是前世已经安排好了的,而“金玉良缘”却是今世由癞头和尚一手安排来完成宝玉的度化,从而这两种缘分就有一定的区别意义,一种是仙缘,另一种是凡缘。
还有一种声音:这很明显就是王夫人和薛姨妈姐妹俩的阴谋,更何况那时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按照贾母的意思是要成全宝黛的,可是王夫人认为黛玉已经没有娘家做靠山了,又柔弱多病,不是儿媳妇的理想人选。同时,她也担心自己擅自选宝钗,贾母会不同意,于是和薛姨妈一商量,就想到了这个“金玉良缘”的妙招。这样,一来可以堵住贾母的口;二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宝玉是个混的,得找个借口让他接受并且信服才行。不得不说这姐妹俩实在是太精明了,好事儿都让她们占尽了。
以上这四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我们这里不置可否,还请众位看官自己体会。
当宝玉问薛宝钗金项圈的来历时,薛宝钗只是说了,是和尚赐了几个字,却没说是和尚给了金项圈。后来,还是莺儿补充了一句,说癞头和尚赐的字,这个字必须凿在金器上。
直到这里,我依然愿意相信宝钗和莺儿都没有说谎。可是,当我看到薛姨妈他们说,“必须用玉来配这金锁,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我就忍不住笑了,因为这也许才是谎言的真正开始。
不管是薛姨妈的精心设计还是赖头和尚的故意安排,总之这些都是经过作者特意“包装”的,目的只是希望贾宝玉能自己入套,也能认同这个“金玉良缘”的观点。
金和玉本身都是珍贵无比的东西,十分相配。用通灵宝玉来配金项圈,似乎说起来也合情合理。对于“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来说,弄点金子自然不在话下。而因为“通灵宝玉”上刻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对于还算诗书礼仪持家的薛家来说,联上一句“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来配合,怕是也不费吹灰之力的。
这一切,起码在青侠看来,怎么都不像是命运的安排,毕竟里边可以人为干预的成分太多了,以薛贾两家的实力联手,他们想安排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在这场精心的设计中,宝玉始终都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在揭开盖头之前,还都以为自己要娶的是林黛玉,只可惜被命运和身边人给捉弄了。
而薛宝钗哪怕刚开始不好意思过,或者并非自己愿意主动,但她到后来也一定是知情者与合谋者,哪怕她和宝玉之间没有爱情,或许在她心中,也会觉得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吧?
如今,虽然我们无法得知曹公《红楼梦》的真正结尾,但宝黛的悲剧却是注定的,“金玉良缘”虽说不是他俩之间的鸿沟,却也起着极为重要的干扰和影响作用。
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这场“金玉良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