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恒方向的天空上有一颗星”小女孩小声说道。
“心疼我的手机”小男孩说。
“听人说你数学98，把我吓得……”另一个女孩说。
“我98？”男孩惊奇，然后又默然低下头，“没有……我85。”
男孩开始埋头于习题册，女孩在看手机，另外一个女孩拿的是历史卷子。
三个人这样坐在麦当劳餐桌旁，安静地。桌上放着吃剩下的薯条和包装盒子。
“怎么你的直方图还没画？”男孩问，“怎么我们的数字不一样？麻烦了……”男孩在对照数学册的答案。
“不要让我学数学，让我做历史吧。”男孩哭丧地说，“历史我分分钟做完。”
“喜欢历史？”
“嗯”
“你懂基督教的历史吗？”一个女孩问。
男孩没有说话。
女孩拿起电话，嘟嘟囔囔了几句。
“说了什么？”另一个女孩抬起头来问。
“叫我多吃点”女孩笑笑，好像是她父亲的来电。
潮水声传来。
另一个女孩的电话响了。
“走吧”她放下电话后对同伴说道。
“好吧，只有一小半题了，回吧。”男孩说着收拾起手头的书来。
“等一下”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焦虑，定定地盯着卷子，眼睛一眨不眨。
男孩迟疑了一下，“刚好我也要充电”说罢又坐下等待，从包里掏出了什么。
另一个女孩站着等待。
“哎，为什么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盯着试卷的那个女孩说道。
“为什么我充不上？”男孩说。
“……”
“哎呦，我充不上，是不是人丑啊……”
“我爸妈想让我进前100”站着的那个女孩突然说，眼睛定定地看着墙壁，思绪好像早已逃离。
“我爸妈对我的期望值也好高啊”女生好像开了话匣子，将视线移开卷子，“因为我不是入学考试考得很高嘛，他们就天真地以为……”
“八校联考会比较难……”男孩嘟囔，一手拿着充电线在懊恼。
“就是平均分65到75……”站着的女孩安静地说。
“这么难！”女孩再也无法把视线挪回到试卷上了。
“他们说，他们说……是这样的。”站着的女孩安静地说，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书包。
男孩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起身把习题塞进自己的书包，怅然看着窗外的夜空。
窗外贴着巨大的、过时的演唱会海报，好像群星汇聚，璀璨无比。反射的光亮得刺眼，海报上的人们笑得灿烂。过时这么久了，应该有人把它撕下来才是。
“不行”男孩说，“一但撕下来，就再也贴不上去了，我们又多了一个无法填补的洞。”
麦当劳的窗户好像碎裂了，冷风顺着裂缝涌入，演唱会的声音传来，尖锐的高音冲击着人们的头颅。
“为什么叫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不知道”小女孩说。
“为什么任何事物都有个名字？为什么人们要做他们在做的任何事情？你难道晓得吗？”
潮水声传来，声音大的出奇。
“正经不是严肃，就像教条不是真理一样”男孩说，“基督教史就是没有信仰的人以维护信仰之名把有信仰的人当作邪教徒烧死的历史。”
“有信仰的人——在神的沙漠中跋涉却有着一颗破碎的虔诚之心的人”
“关于考试你还知道什么？”女孩问。
广播一反常态地开始播放弗里德里克·肖邦的《夜曲》，人们在欢笑畅谈，但三个孩子拉紧了肩上的背带，慢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