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邻居的喜帖顺着村东头荒芜的大道被捎到忠民手上时,他的心像拧紧的螺丝又被狠狠地转了几圈。此刻,他正在着手准备晚餐:灶膛的火上的正旺,松树的树枝被烧的嘎吱作响;醒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之上,呈现一种柔和的光晕。为了揉面,忠民可是花费了一个下午,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已经不复当年了,松松垮垮的像小孩子搭起来的积木。揉好以后,他恬然地躺在椅子上,想象着孩子们一起归来共进晚餐的情景,哦!那必将是一个温馨的场面。自从老伴走后,他就是这样一顿一顿地将他的那两个孩子养大成人。他的孩子们一年才回来一次,一次只停留一个夜晚。那个珍贵夜晚,听着孩子们熟悉的鼾声,忠民悠然的就像孕穗饱满的麦子在和煦的风中摇曳。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悄悄地在心里小声嘀咕:这才是一个家。平常时段,也只能望眼欲穿地朝村东头多张望几眼,然后回到蛛网盘踞的屋子。几年下来,忠民的心境如钱塘江大潮一般,只等太阳月亮和地球在同一条直线上时,地心引力到达最大之后才能在狭窄的杭州湾汹涌澎湃一次,以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残存的一点痕迹。而在这短暂的一天内,他必须得像个熟悉的拖拉机手在调控好机器以后,以保证这个家庭在向正确的方向前进或者运作;又或者像他种植作物一般,等贫瘠干旱的土壤遇到贵如油的雨水,就赶紧点瓜种豆,以免错过了时令。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眉头绣成一个疙瘩,额头上凹显出几道犁钩状的皱纹,手里扶着佝偻的腰,那里隐隐作痛,大概是揉面的时候太用力了。
乡村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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