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小朋友是我姐姐的女儿,小名依依,明年春天才满两岁。她来家的那天,哥哥一大早就去三十里外的小镇上接她。不巧遇上大雨,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回到家来。
【漂亮的小女孩】
我第一眼见她,就很明显地觉出了惊喜:你看她白净的小脸上,那乌溜溜的杏仁眼,安静时仿佛两泓深潭,笑起来宛若两弯新月;帘子似的长长的睫毛,眨起眼睛来仿佛上下翻飞的蝴蝶——可不就是完完整整地遗传了她妈妈大眼睛的好处么?
小朋友在我家还没呆上几个钟头,我们就无一例外地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语言】
女孩儿咬字还不太清晰,而且通常只会说很简单的词语,也还不大晓得那许多名词。但没关系,她有一套她自己的词汇。
吃饭的时候,她瞅着盘子喊“布”,那准是在跟你说快夹肉给她吃;她要是喊“歪歪”,那一定是惦记着柜子上那几瓶酸酸甜甜的饮料了。
但有时她也能喊出一两句话来。有一回我就听她依依呀呀地在唱:“妈妈不买米,饿死你;婆婆不买米,饿死你……”可把我们大家给乐坏了。
【明星小宝贝】
小孩子人不大点儿,却是极具表演天赋和娱乐精神。
画面一
依依,看这里(我拿摄像头对准她)
她立马不顽皮了,乖乖地把头偏了过来,举止大方,神情自若,俨然大明星的样子。有时,她也会摆出各种造型,对着镜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格外的灵动活泼。
小朋友跟她奶奶感情极好,最听奶奶的话,因此,偶尔我们有幸能欣赏到——
画面二
依依,打个哈哈(她奶奶招呼她说)
小朋友小嘴一咧,立马笑得阳光灿烂:“哈哈哈哈哈!”但只消一秒钟,她就又换上淡淡的微笑,或者一脸无辜的表情了。
依依,再学爸爸生个气看看(她奶奶又道)
女孩儿接下来的表情真是让我们大跌眼镜:一方面,她要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一张脸挤得比苦瓜还要难看;另一方面,看到我们笑,她自己想笑又不敢笑。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屋人跟着笑做一团。
【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小女孩不仅是个天生的戏精,还很喜欢调皮捣蛋。
有一天,她奶奶和我们在一起剥包谷。她右手拿着咬了一口的香蕉,猫着腰蹑手蹑脚绕到她奶奶背后,踩着奶奶坐的墩子,伸出左手要去抓她的头发。无奈才一岁多的小人儿,任凭她怎么努力愣是够不着。她急了,一下扑到她奶奶的背上,小腿儿肆无忌惮地在老人家整齐的衣服上胡乱地蹭。好容易小手终于抓住了头发,只见她一脸坏笑,恶作剧地使劲往下拽。她奶奶被扯疼了,叫她别扯了,她只是不停手。奶奶心疼孙女,不舍得责备她,一时间竟是拿她毫无办法。
这时,她转过头来,对着我们笑得灿若桃花,小花脸上敷着变了色的香蕉泥,小手上还攥着半根香蕉。我的天!可不整个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懂事的小朋友】
尽管时不时有些顽皮,但小朋友其实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孩。就拿吃饭来说吧,有一次,她一定要自己吃。这个以前总是喝羹汤、吃糊糊的娃,居然破天荒把她那小半碗米饭吃完了。当然,扒拉了一地的米粒,我们大可以忽略不计;更逗的是另一次,她竟然把米饭拨到头上去了——那个小模样简直是绝了。
记得有一回吃饼干,她奶奶让她把饼干拿给外爷外婆。她便一只手把饼干举过头顶,跌跌撞撞从外头跑到里屋,兴冲冲地给他们送去。如果有谁没要,她就又拿回到奶奶那儿去。等到大家都有了,她才开始慢悠悠地享受她的美味。
小朋友还常常帮忙家里做事。有一回晒包谷,她也跑过来搭手。小人儿用小手抓起一小把包谷粒,蹦蹦跳跳拿去院坝晒,结果包谷撒了一路——自然还是要我们来善后。
【小孩子的心情】
在我家的那些日子,她的心情一般都很明朗,就好像夏天的风。有时,她也会急得直哭。但她的坏心情就像夏天打白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唔,这就是她比其他小孩的好处了。
跟别的小女孩一样,她也很喜欢布娃娃,玩起来浑然不计较后果。想起那天她拖着我可怜的雪白的眯眼猪乐颠颠地到处跑——刚巧早晨下了点雨,它的下场可真是凄惨,脏兮兮的拖得一身都是泥。她倒好,边跑边格格地笑个不停。姐姐那只大熊很软乎,似乎格外合她的意。那晚半夜醒来她闭着眼睛嚷着要大熊,没拿到手之前哭得可伤心极了。
【后记】
后来,小朋友回广州她爸妈那边去了。我很高兴,但又不禁有点难过。高兴的是,养在她爸妈身边自然更是放心;难过的是,她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回来。自她出生到现在,我就见过她这一次,再见又不知是几时了。况且,广州的天气远不比家里来得温和,都市里的喧嚣浮华也远比不过家里的青山绿水。那么可爱的孩子呵……
但愿南国的风,也能温柔地护佑她与生俱来的灵气,许她一片自在生长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