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走进一家拉面店,无需菜谱这样的累赘,老道的点了单,那是进门那一刻便已做好的计定。惯例是先喝汤,香菜还是蒜叶子,都各有各的绝妙,辛辣而浓郁,就这样一碗下肚,整个人便也活泛了起来。
面食不消片刻便上了上来,不论点的是哪种,都是千百个日夜后,味蕾都再熟悉不过,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再加个菜,我喜欢土豆丝,量大管饱,拿起筷子,一通唏哩呼噜,弹指间,灰飞烟灭,好不畅快。
对兰州拉面的捻熟当然算不上什么可以夸耀的本钱,这种廉价、快捷、味道尚可的食物风靡全国是在那个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中一种经济的考量与选择。那家管子或许堂而皇之的挂着硕大显眼的“兰州拉面”四个大字,或许美其名曰西域美食,又或许它还有着这样那样别的称谓。但那千百张不尽相同的面孔,烹饪出的是盛在盘中大同小异,就如同机场高铁站中的KFC与M记,公道而又可以预期,是对奔波迁徙中疲惫身心的最好慰藉。
那年我十三岁,小区门口的拉面店一碗拉面卖7元,我每次都只点最朴实的牛肉拉面,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那时的我天真的认为在这家店里只有一种点菜方式——老板,来碗拉面。
少年人的脾是来者不拒,在做学生的清贫的日子里,烧烤火锅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偶尔牙祭,那算不上奢侈的拉面也足以让不知满足食欲稍稍安分守己——网吧包夜后的小巷,离家返校时的车站——再也不是傻乎乎的老板来碗拉面了,土豆牛肉盖浇面、葱爆羊肉盖浇面 、刀削面、宽面……虽然价格相差无几,也算是“苦中作乐”的调剂。
初出茅庐的天真总在于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与过往做个割裂——野心勃勃而又幼稚的用吃什么来宣告自己的与众不同——最好法餐日料,创意餐厅可以拍照,那些沙县兰州麻辣烫统统不要。殊不知在异乡漂泊的不知尽头的年岁里,拉面与你之间的关系只会日益密切——你甚是想念家乡的味道,却只能叫上一碗拉面聊以告慰思乡——这个与故乡味道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全国统一味道,多少承载着旧日时光可供一窥月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