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坚强也可以是一种下意识反应。
那是一个阳光格外灿烂的一天,肥鹅肥鸡午饭后,我又吃成一个大肚子(回到家就幸福地胖着),睡不着,老是呆在婶婶家里又闷得发慌,所以我和老妈决定出去爬屋后的山。我俩拎上一瓶吃剩一大半的1.25升装的雪碧,就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沿着早上去池塘的小路,我和老妈走到了山脚,但这回我们可不是去池塘钓鱼,所以一个调头我们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前进。我们往上爬啊爬,我的气有点喘了,但很奇怪,老妈没上山前气就喘得厉害,现在真正爬起来确一点都不喘了,还反过来嘲笑我呢。为此,我们傻笑好一段路。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吹吹风看看风景,乐哉乐也。远远看时几座山都仿佛披着一件薄纱,但在浓油似的阳光下每一道梯田的沟痕都清晰的暴露在我们眼前。
看还有时间,我和老妈决定征服最高的那座山头。哪座才是最高的呢?老妈忽然很有水平地说“这山望着那山高”,比来比去还是高压线后面的那座山最高,我忍不住大笑,笑声中我们开始启程征服。但越往上我们就越觉得不妥了,因为前面竟然看不到路了,但想要征服的心在跳动,所以我们继续往上。山越来越斜,越来越陡,近乎80度,肚皮要贴着地走。到处都是到大腿根高的野草,能够抓住借一下力的树啊藤啊又少,所以我不得不把雨伞塞在衣服背后的帽子里好腾出双手爬山(幸好穿了件有帽子的衣服)。又害怕有蛇鼠虫蚁,但就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我们癫癫地继续向前,老妈走在前为我探路,我走在后为她殿后。艰难往上爬时,我们还在胡侃:要是老爸知道的话又要骂我们癫了,然后两人狂笑。
老妈一直在前边探路边叫我要小心跟在她身后。就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我们还是不见任何有人走过的路的痕迹,前面依然茫茫野草,我这回强烈的意识到我们必须往回走了,要不然就很危险了,沿着踩出来的路回去总比如同无头苍蝇般往上冲的要好。老妈听我的话,我们开始往下走,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真不假,我们不得不非常小心。这一回,到我为老妈探路了。我几乎一步一回头,叫老妈应该怎么下,就如同她刚才为我做的那样。但我还是一个脚滑摔了一跤,幸好手有抓住草藤才没滚下山坡,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呵呵傻笑,但吓坏老妈了,她气急地叫我要小心,还三番几次地想要换她在前,但我大声喝住她并拒绝,因为已经长大的我这一回想要为老妈探路想要保护老妈。
过了好久好久,我们才安全下到有路的地方。松了一口气,我才发现手上隐隐作痛,一看,原来已经划破流血,看看老妈的手也划出好几道细细的血痕,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时都不察觉,现在才觉得疼。老妈说起刚才的上不去下不来还心惊肉跳,说她吓得差点想要扔掉使她容易滑倒的拖鞋,我们边说边笑,老妈还说她最怕有什么毒蛇啊毒虫啊之类的出现,要是真的出现的话那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说我懂老妈那时的勇气由哪来。
有这么一个心理学观点,"我们脑中下意识的部分被称作主观思想,因为它既不做出决策,也不支配、命令。与其说它是统治者还不如说它是自由人。它的本性就是去做交待它做的事,或是你内心深处最最最想做的事。下意识指导全身所有重要的过程。你不会去认真地思考呼吸情况。在你每次呼吸的时候,不必去做推理、决策、命令,是下意识在负责这些事情。当你读这一页的时候,你并没有意识到是你在指挥心脏跳动,下意识在负责这个事情。它也负责着你对食物的消化吸收、身体的成长和恢复。事实上,下意识负责着所有重要的生理过程。"
我懂了,老妈为我而坚强,我为老妈而坚强,为了重要的人我们都下意识地表现得很坚强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