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纸。
嗯?
以后我要是出走了,你要怎么做?
莞尔用手指轻轻戳点着那人的手心,阳台和卧室的窗帘都没有闭合,单元门口的射灯这般姣好。
去找你。
到哪里去找我呢?
咱们最近常去的地方。你刚才说了,你胆小,不敢到远处去。
噗……回答完毕,和好。
昨天晚上,莞尔的出走是决绝的。虽然她一不跺地摔门,二不拍案而起,只是不声不响 换鞋更衣拿起钥匙下楼去。她骑上自己长高不过八十公分的白色迷你小电车像平时去上晚自习一样轻轻驶离小区。她的决绝在于不拿手机,不给那人寻找和道歉之机。
可是她一来到大街上立马就后悔了,夜色这么大,那人要是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呀。回去?那多不好意思呀,还是去溜达溜达吧。
梧桐大道边上的春风园,是莞尔最近的新欢。那里花草丛生,也有石桌小径,还有四条棕红油亮的长凳,一条在泡桐树的浓阴下,三条裸在日光月光下。对,就去哪里吧。
时间还早,散步的人们还没出来。莞尔拿出小櫈垫儿坐下,咦,平时两人并坐刚刚好的木凳,今天怎么这么长?空空荡荡空空荡荡五个八个也挤得下了……自己的手肩头可都放在哪儿呢?到处都是这么硬,有那个人的时候,说是被子是被子,说是枕头是枕头,随便你怎么靠过去或者躺过去……真是无趣呀。
遛弯的人们慢慢多起来,莞尔也不去看她们。公路北头的瓜主收摊了,北外环上车如流星,油葵们羞羞地开了花,远处田野里用细竹竿架了满满的网,迷迷蒙蒙的。那人说是农民们种白山药用的,等山药蔓们爬上架,这里景致就更可观了。 可是现在,莞尔觉得那里不过是一地一地的大蚂蚱,深深夜色里,它们又肥又大,蹦都懒得蹦。
莞尔起身,把手举过头顶走两步,依然觉得很无趣。风很小。似有若无,一只蚊子咬了她的脚,她想回家了。
那人在楼下等着,楼上已经切好了瓜。莞尔不看也不说话,那人拉一拉她说,我去找你了,看见你在那里坐着就回来了,在你身后从北向南第七棵油葵下,有一个小石子,红色的,不信明天上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