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湖渡头印象二

        回顾渡头街时,阒寂的闭上双眼,抓不住头绪,这个乡对少年的我来说再没有儿童时的那种快乐,找不到理由,可能是年龄,也可能是环境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我。

        从滁口乡沿河道下来有个叫浦基江的地方,上面是滁口,下面属渡头地界;浦基江水源于瑶岗仙山脚,经清江,进入滁口与渡头之间,流入东江河。

        左岸的高活村,右岸的秀流村两村扶持着东江河缓缓前行,在秀流与高活之间有条民渡船,这是渡头乡江面从上至下的第一个渡口。

      高活的下方一条溪流从清江上堡流出,此时河道的流向呈九十度弯向北流;经过左岸新丰,右岸书房脚,河中鸡婆带崽石;一条不大的溪水从旧市的毫山经洞头,穿过洁隅村汇入东江;扁担石从右岸延伸到河心,对岸是洁隅煤矿,鸡公石蹲在离岸三四米的地方,到了广安寺民船渡口。

        最下的渡口蔸率岩下方,西瓜铺至合理。

        第三个渡口小渡船与大渡船在一起,小渡船在大渡船的上方,这个渡口处在渡头政治,文化,地理的中心,旧时称泸渡。

        下船往右斜上三百米左右便是供销社家属区;平常河水清清,岸上拳头大的卵石块任凭风吹雨打;靠近土坡的古樟下一小片铁树,年年有十几株开花,开的瘦小,树身也不茁壮。

        河水主道沿左岸边泄下,右岸是一片浅滩芜濊;夏天一般会在大船附近游水,我不喜欢稳水,一是人多,我喜欢了赤条条的无拘束感;二是不刺激没那种冲浪的趣味;更重的一点是没鱼陪我抓迷藏;于是我深深地爱上了那片浅滩和对岸陡壁下的激流洄湾。

        陡壁上方的公路旁有个养路工班,从渡船下来过清江河,一株硕大的河柳在路旁,枝桠被人剔的只留一根三四公分的苗,在风中拽摆;沿光溜的小路弯曲而上,阶梯泥泞无规则;夏天静谧的夜里,月亮偏西,把对岸石壁的影子如黑白像片,巧剩轮廓;河水轻轻拍打着岸发出不变的节奏,月光下银色随波跳动,蛙虫啾呜声肃静;猜想养路工班年青男女中必定有位窈窕淑女,石崖上一对男女的身形,女孩坐在弹奏吉它的男孩身旁,声音从石崖的影子上发出,《军港之夜》夜夜琴声轻柔地飘过来;最初时他一定是弹给江河和大地聆听,使空旷的原野更加深沉;有时是演奏给爱情和心爱的姑娘,声音奔放,激情高昂,欲语还休;也有时是拔给情绪,沉闷中有声色的忧伤;似乎能听懂他们的爱恋故事在那一个不眠夏天的夜晚悄悄成长。

        天啦,我还是个少年耶,尽能听出弦外的声音,是不是成长带来的烦恼,当时我没有如此想过,只听星空万里,月亮当空弹吉他时,越到后来声音没开始悠扬,埋伏了一段时间,好象又振作了一点,后来再也没有听到吉它声。

        你说一段爱恋怎能把石崖当舞台,星空和月亮作背影呢?虽然是盛夏也觉的冷。

        石崖陡峭象一幕石帘,天然浑成,大半个弧形绕在石壁中下部的半空,这个地方叫酸洞眼,只因涨水时,水灌入一个石洞发出酸溜溜无法形容的声音;我经常从浅滩处游到此地,中午晒不到太阳,日西斜时,整过石帘暴露无遗,涨洪水留下的水纹,石壁上的斑块,露出几平的沙丘;洞桥下乱石象从上面不规则地滚落下来,靠近桥下能从桥里看到另一片天。

        水冲去酸洞眼的地方,形成一个洄水湾,湾不大,约百十个平方米,水也不深,四米左右,水底是我那个年轮能搬的动的石块,主流从洄湾边过,洄水湾到枫杨树这一段有七八米深,不是一般的水手是不敢冒这个险,单说潜水当然要把我除外。

      洄水湾中鱼多,夏天青鱼上滩逆水,一群群一串串,嬉戏在浪中,岸的高处能见到鱼在水中练舞蹈,反转身形时演的是白肚皮舞,一仰再仰,稍惊动鱼们便立刻随波逐流到湾中歇息;还有一种呴牯佬(野草鱼)喜欢在洄湾中觅食。

        那年秋湾上漂来一头死猪,家属区下坡的地方取了根葛藤,带了把镰刀游到对岸,用藤梱住猪的两条后脚绩在水底的卵石上,镰刀剖开猪的腹部,又搬了块大石头压在猪的膛内;然后回家带了一筒炸药,向移民包工头索要的,浅滩上找了块与炸药长度差不多的扁平石块,葛藤扎好,还从父亲的铁盒烟中“偷”了支烟,带上火柴,双手捧着举起游到洄湾的沙丘上,潜水看了一下撕扯猪内腑的鱼群,上岸点燃炸药,丢入死猪下方的水域,“嘣𠾐”,水柱升起丈余高,待水面回到原来的状态,湾上的鱼如大锅中煮熟的饺子,我在水中向沙丘中抛鱼,尽量选个大的呴牯佬,青鱼;水底更是一片雪白,随着水势集中在漩窝中心部位。

        渡口上听到炮响的人向这边涌来,迅速地选择水底的大鱼,那一炮出了三百多斤鱼,我捡了两百多斤,从石壁树枝上折了几根穿鱼的条子,双脚踏水,双手拖鱼过河。

        那一天在那个地方共计放了四炮,出了千多斤鱼,平常去放诱饵只能碰运气搞个几斤。

        浅滩的水只有几公分的深度,面积很大,父亲那个摇鱼的机械化把这片浅滩变成了我家的鱼菜园,食指大的百姓鱼,梭杆,虹拱佬,石虹佬,肉鲍牯,蠔鲍牯,还有巴掌大的脚鱼,每次下去搞生活,总是满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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