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眼
前排第一家的改生(人称“狼”)从去年骑摩托车摔了以来,瘦多了,听说是心脏病,一天要吸两次氧,还听说他找人算过,活不过今年,所以,棺材板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我讶异于算命先生的直言不讳的专业精神、“狼”直面死亡的镇定。
这个人,是人们口中的心毒心眼坏之人。以前,家家养鸡养狗,而且都是放养,只要有鸡啊狗啊跑到他家门口,或者菜地里,被他看见,那是不死也要折条腿,拾起地上的石头砖块狠命地砸,不知有多少家畜的冤魂要找他索命。隔壁爱云嫂子跟“狼”家对门,两家不知从什么时候有了冤仇,至今不睦。听说二十年前刚刚修好房那会,都是土院子没楼门,嫂子在院子角落栽了一棵葡萄树,可日渐枯萎,后来发现是被人从根上斩断了,嫂子认为这等龌龊之事除了对门没别人了。再后来两家还打过架,闹的比较凶。“狼”家三个女子,曾经有一个儿子,小时候死了。大女儿嫁出去又回来养活老两口,生了一个儿子,女婿本分勤快,是个交警,但是在他们口中是没本事,脑子没环环儿。如今,嫂子家儿子已能撑起半个家,还一对双胞胎儿子。
听别人说起这些,我对此人的印象是狭隘自私狠毒。曾经家里养过一只猫,是外甥女暑假来非要养,才弄回来的。那会“狼”家也有只大猫,于是两只同类就走得很近,只要遇到他家老婆,就说他家猫碗里的饭被别人家猫吃了。后来,外甥女回去了,不久,我家的咪咪也失踪了,我曾想象着咪咪在吃人猫食时被“狼”用东西狠狠地打死之后扔了。
还听人说,村里死去的雪娥曾经在她家地里挖出来一个面人,上面插满针,不久雪娥就因白血病死了,关键是太快了,人们就说是被“狼”害死了。爱云嫂子说那一定是“狼”要害她家,因为她家烤烟炉在那里,没想到被别人挖到了。于是,也说起几年前我家养牛不顺当,找了一个神婆看过后,说是我家牛圈刚修时就被人诅咒了,做了手脚。我们花钱消灾,图了个心里安慰。不过,那年,我家修牛圈,嫂子家修烤炉,的确被人举报,说嫂子家违法建房,镇上来人实地调查后,竟诧异有如此捏造歪曲事实之人,顺带我家遭牵连,被罚了几百块钱。看来,处心积虑的人的确是有,明的暗的都用上了。真是劳心了啊!如果真是”狼”一手操办,那心脏也该休息一下了,劳累过度嘛!
隔壁小荣姨(敏峰妈)是个嘴上不饶人、也会点掐算之道的人,平时,谁家孩子不好好睡觉,啼哭不止、心烦易怒,就找她给摸摸手指说道说道。她说,人脾气不好都行,心眼不敢坏,老天爷看着哩。“你保存伯那些年养了一头白牛,他经常在地畔掰人家棒子给牛吃,后来牛得了噎食病,啥东西都吃不下了”。
心眼看不见,但事事见人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