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樱花更爱海棠
--樱花海棠颂
楼下东京樱花和垂丝海棠都开了!
我把车停在樱花树下,当我打开车门,抬头一看:哇!好美!东京樱花开了,如云似霞,绚烂多姿,开在阵雨的夜里!合着春天泥土的香气!地上一地散落的花瓣,像是樱花散散撒落的香汗。
东京樱花如东京郊外乡间懵懂的少女。她是那么幽柔,那么温雅,穿着和服微微弯腰鞠躬,是那样的谦虚礼让、文质彬彬。正如这樱花树,如果不是花开,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只是静静的守候着。但是她对人对事用情又是小而极深的。一旦爱了又是那么用情,那么奋不顾身的。
东京樱花不似徐志摩笔下的水莲花(“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而是辜鸿铭眼中的吉田贞子,悠闲,温柔,恬静,乖巧而又浓烈。
清少纳言在《枕草子》中写道:“樱花则以花瓣大,色泽美,而开在看来枯细的枝头为佳”。绚烂的樱花与枯细的枝头相配,这便是日本独特的审美了。
日本是一个追求精致高雅的民族,但他们的性格有着双重性。一面文雅执着于生命,另一面却截然相反,有种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决绝与疯狂。他们认为生命是短暂的,需要活得美丽雅致又灿烂,然后死亡是果断决绝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东京樱花折射的是一种残忍的美。将所有美好展现给你又残忍销毁。而垂丝海棠则不然。两者相比我更爱垂丝海棠默默的美,淡淡的开。
垂丝海棠不像樱花绚烂的一树怒放,而是一枝头三两朵,含苞的,怒放的,三三两两舒展在细细嫩嫩的细叶间。她不诱也不拒,你若有心,树下细细品,你若无心,任你走,绝不掉落一个花瓣。
陆游在一首诗中写道:“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形容海棠花鲜艳的红花绿叶及花朵繁茂与朝日争辉的形象。我认为这是最贴切的描摹了。
如果将海棠比做人,更像是宁波,金华地区的女子了。这里女性不追求上海的新潮,时尚,国际范。但是这里的女性更懂的恬淡优渥的生活。她们会赚钱,独立理性;会生活,懂享受,也会顾家,懂的分寸,知进退。如垂丝海棠,花开不为郎,花谢不为伤。若是合得来,一起吟风沐雨,若合不来,你我各表一枝。
北宋咏海棠诗中最有名的当数苏轼于元丰七年谪居黄州所作的《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这首海棠诗脍炙人口,唐明皇以海棠之明媚喻杨贵妃的妩媚,苏轼则反其意而行,以杨太真之风流喻海棠的明媚。诗人以花拟人,写出爱花、惜花的深情。
路灯下,再也不用学东坡“烧高烛照红妆”,便可夜观海棠,还可以用手机拍下来。但是我想大家对海棠花的喜爱是一样的。
阵雨又起,春雷偶鸣,儿女熟睡,思古抚今,由花及人,中日文心,异而又同,同而有异。感慨万千,不禁写下了这些可爱的文字。是以为记。
2020.3.26
奎甫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