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有棵树》 [美]贝蒂·史密斯


布鲁克林,

是纽约一片沉静的土地,大部分人都过着艰辛的生活,它象征着贫困、象征着青春,也象征着追求梦想,它或许是我们居住过的一个城市。


一棵臭椿树,

它有个美丽的英文名字,叫天堂树tree of heaven。这是一种少有的连水泥地上都能长起来的顽强的树。

一棵神秘的大树,却被囚禁在一间出租房的前屋,囚禁在一个锡洗衣桶里。人们将租住屋院子里的树砍掉的时候(最后还是活了),弗兰西流下了童稚的眼泪。那时候她就知道,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她都会栽一棵树。


一棵树,一本书,一个小女孩,一丝丝贫民生活的白描,一朵尘埃里开出的“花”。

她会在星期六去图书馆,把所有的书从A到Z,每一本都看过。星期天下午,她会拿着借来的书,在布鲁克林,坐到太平梯口,藏在浓浓树荫里,看着书,做着白日梦。这样的闲暇,让她超越了星期一到星期五的困顿。穷人是怎么快乐起来的?他们的快乐是那么少,所以当他们拥有的时候,就千百倍地去享受,以至于你给他们一棵臭椿,他们也能看到天堂。


她拿着一本书,守着一碗零食,独自一人在家,看着树影摇曳,任下午时光溜走,这是一个小女孩所能达到的化境。她就这样看着书,与世界和谐共处着,心里头快乐着。


她看着房子边水泥地上的小树。树上还挂着几片枯干的树叶。其中一片树叶在风中抖动。像树叶一样颤抖。她在脑子里记住了这个说法。颤抖……


树放在那里的每一天,她都会带上毛帽,进去坐在树下。她会坐在那儿,享受着树的气息,享受着树的青翠。


她和爸爸在星期日静悄悄的街道上走着。弗兰西看到一片树叶从树枝上飘落,便跳过去抓住。这叶子全部是红色,边沿却是金色。弗兰西盯着叶子,怀疑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漂亮的东西了。


一个关于成长的小故事

小女孩弗兰西,她还有个弟弟叫尼雷,出生在一个赤贫人家。妈妈凯蒂是清洁工,漂亮、能干、坚强、目光长远,爸爸约翰尼是歌唱侍者临时工,帅气,爱唱歌,爱幻想,爱弗兰西,酗酒,软弱,但大家都不讨厌他。外祖母没有文化,不识字,却建议凯蒂每天给自己的孩子读《圣经》,读《莎士比亚》,讲故事,存钱买地(最后买了一块爸爸的墓地),好让孩子处在困境当中,也不致沉沦。他们在物质上几乎一无所有,却意外地拥有了巨大的精神财富。


她经常挨饿,但是妈妈允许她把自己的那份咖啡倒掉,她只是喜欢闻它的味道,这个小女孩感觉到,即便她比威廉斯堡所有人都穷,在某种意义上,她也比所有人更富有。她有得浪费,所以她富有。


她身上有这一切,也有罗姆利和诺兰家族没有的东西。她的生命还包括她的阅读、她的观察,还有那一天一天的生活。有些东西在她身上与生俱来,属于她,且只属于她,不同于两个家族的任何一个人。这是上帝或是任何类似于上帝的存在加添给每个生灵的,是一种独特,不叫世界上任何两个人拥有一样的指纹。



一个感人的大故事

这本书镶嵌着无数的小故事,而所有这些故事都围绕着一个词:“感动”。这个词是一颗巨大的钻石。活着,奋斗着,爱着我们的生活,爱着生活馈赠的一切悲欢,那就是一种实现。生活的充实常在,人人皆可获得。


弗兰西从未去注意她的肮脏和倦怠。她只是听着音乐,看到那一闪而过的五颜六色,感受着那些鲜活的人物,感受着他们的魅力。


只要翻开书本,就坐拥全世界。她再也不会孤独,再也不会因缺朋少友而孤单。书就是她的朋友。不管是什么心情,总有一种书与她相伴。宁静时可以读诗歌。宁静够了可以看惊险小说。到了青春期可以看浪漫爱情故事。要想接近人,可以看传记。从她开始阅读的那一天起,她发誓在有生之年,天天读书,一天一本。


人们总以为幸福遥不可及,觉得幸福复杂、难得。不过,一些小事情就能让人感到幸福。比如下雨的时候有躲雨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上一杯浓浓的、热热的咖啡。男人只要抽支烟就知足了。一个人的时候,捧着本书看也是幸福。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这一切都能产生幸福。


一点教育的意味

孩子得有想象力。想象力是无价的。孩子得有一个隐秘的世界,里头住着从来不存在的东西。她得相信,这很重要。她先得相信这些不属于人世的东西。这样一来,等世道艰难了,孩子就可以回去,住到想象里头。有了这些想象,以后日子不好过,也不会钻牛角尖困在日子里头。


人们判断一个人的时候,究竟是用什么标准来判定人是好是坏呢?比如茜茜姨妈。她是坏人,也是好人。在男人这方面,她很坏。可是她又是好人。她到了哪里,哪里就有生命。那生命充满善良,充满温柔,叫人招架不住,却又热闹非凡,芳香四溢。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做什么,二十五岁是逃不过去的。你不如在到二十五之前,受点教育吧。


你看一切,要好比你是第一次或最后一次看到那样。如果这样的话,你在世上的日子就会充满荣光。


没有人希望自己贫困,但贫困未必一无是处,它可以磨砺性格。艰难时代给人的另外一个馈赠,是让人产生悲悯情怀。一个通过自身艰苦奋斗走出了社会底层的人,通常有两个选择。脱离当初环境后,他可以忘本;他也可以在超出这个环境之后,永不忘记自己的出身,对残酷拼搏中不幸落下来的人充满同情,充满理解。人可以有同样的经历,但未必有同样的心态。人与人的差别,大抵就在这里。


再见了,弗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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