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胆怯的模样,让我心里有瞬间的后悔,既然我已经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就应该想办法避免舒文参与进来。
可舒文毕竟是个男孩子,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他终究要长大,要面对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就算你能保证自己不去伤害别人,那么你凭什么保证别人就不会伤害你。
所以我觉得还是早点让舒文明白这些,至于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不是幼教专家,不是心理学家,更不是哲学家。我弄不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做人,不能太怂。
我领着舒文一步步的走近,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态。待到近前,我看清了,原来除了胖墩外,其他的人都是五年三班的男生。
领头的人,我很熟悉,也算是我的老对手。此刻,他双手搭在胖墩的肩上,正用一种玩味的眼光望着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上前两步,扬声问道:金迪,你这是要向我请教吗?好像也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吧。
金迪的目光一凛,正色道:我还真有一事请教,早上你打了我弟弟,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弟弟,谁是你弟弟?就听胖墩叫道:金迪是我表哥,看你还敢打我。
我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人撑腰,我说这胖小子敢这么放肆,今儿我就打他了,怎么着吧。
金迪的脸一黑,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我心下明白。一把推开舒文,来了个先法治人,直接飞起一脚,踹倒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男生。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几个男生试图把我围住,但是并没有成功。我灵巧地躲避,也不敢与之硬碰,只是瞅准空当,直击要害。
别看他们人多,力气比我大,但他们只凭蛮力,毫无章法,因此根本讨不到便宜。
跆拳道讲究的是脚上的功夫,我从会走路就开始练习劈腿,下叉,直踢,侧踢,从白带练到黑带,要不是因为我没成年,完全可以混个段位了。
如果现在我是十七岁的杨慎语,那么对付几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是问题,而作为十岁的简修修,我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我踢出的力道有限。
渐渐地,我的体力明显不支,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拳,疼痛令我咬紧了牙关。正在这时,旁边的舒文突然喊道:姐姐,别打了。
我抬眼望向舒文,见他摇着小手向我奔过来,我吓得大叫:舒文,别过来。一个分神,腰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掌,我顺势扑向舒文,将他抱在怀里。
我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弟弟,心想,今天我豁出去了,只要你们不打死我,我就还有机会反击。
静默了片刻,并没有想象中的拳脚相加,四周反而静悄悄的。我抬起刚才像鸵鸟般埋下的头,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金迪和他的那些同学已走的没了踪影。
紧绷的神经一松弛,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我颓然地坐在路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心里却忍不住后怕,刚才我是有多紧张,才能连他们走了都不知道。看来天生我就不是打架斗狠的料。本来嘛,我只和教练,学员对打过,严重缺乏实战经验。
而命运将我推到如今的境地,我还有的选吗?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人生来就是战士,都是在战斗中成长。
第二天,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满血复活的状态,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奇怪的是,这一天学校里很平静,除了周围的同学看我的眼光,有些怪异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难道他们就这么被我征服?这么不禁打?
一连几天的相安无事,我的警惕性慢慢的放松下来。而金迪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那天放学回来,我和弟弟刚到门口,金迪突然出现,叫住了我。他说:简修修,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在确定了他是一个人之后,答应了。
我们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我说:你在跟踪我们?他尴尬地笑笑,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在哪里。
为什么?我问。
我怕万一哪天被你打伤了,好知道地方来要医药费啊。他答道。
他的神回答直接将我雷晕,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边笑边说:金迪,你这是认输的意思吗,承认你打不过我?
是啊,他正色道:我今天就是给你道歉的,那天我不该找一群男生打你一个女生。其实我只是好奇,我表弟说你会武功,我不信,才故意试探你。
简修修,你确实很厉害,不光在学习上,我从来都考不过你,现在,打架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金迪服你,咱们和解行吗?
和解就和解,谁怕谁,我心里巴不得快点和解,我可不想每天在血雨腥风中浪费生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但我还是稍微矜持了一下,我说:金迪,和解可以,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金迪伸手挠了挠头,微眯起黑亮的眼睛,忽然笑起来,说:简修修,你现在使劲打我一顿,把我打伤,我保证不去你家讨医药费,这样算不算我的诚意?
我去,这人有被虐倾向吧,我可不会成全他。
算啦,金迪,我说: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接受你的和解。来,击个掌,以后我们做朋友。
我伸出手去,金迪高兴地与我击掌发誓,做永远的好朋友。啪的一声脆响,我猛地就想起了肖霓和杰克,心中暗叹,两个小伙伴,你们过得还好吗?
说起来,金迪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他是那种聪明,凡事都争强好胜的人。因为每次考试都排名在我之后,所以曾经对我耿耿于怀,拼命想超越我,不过迄今都没有成功。
后来我对他说,要不要下次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特意写错两道题,把第一让给你啊。他生气地说,简修修,我总有一天要考过你,凭我的实力而不是你的施舍。
好啊,我拭目以待。没过多久,我俩真的对掐起来,刚刚起航的友谊的小船,能否经受住这次考验。是就此搁浅,还是继续迎风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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