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和受,爱与被爱之间
“童真与诗意相遇”
《The Giving Tree》爱心树,是天才绘本作家谢尔·希尔弗斯坦的成名作。关于一课无私奉献的树和一个贪得无厌的孩子间的故事。温馨的故事略带哀伤的感动,慰藉人们的心灵。没有Happy ending,结局让人伤感无奈。简单俐落的线条充满诗意带有嘲讽幽默的文字,为0-99岁读者创造了一则令人心醒动容的寓言——在施和受,爱与被爱之间。一本真正好的绘本不是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应该怎么做;而是通过文字图画,让我们自己去理解去感悟。就像爱心树,是关于父母孩子,朋友间,还是上帝与子民的故事?我们得自己体会。
作者ShelSilver是诗人,插画家剧作家,作曲家乡村歌手,作品全球销量超过1.8亿册。奠定了其在当代美国文学界的地位。脍炙人口的作品还有《失落的一角》《失落一角遇见大圆满》《阁楼上的光》《人行道尽头》《往上跌了一跤》等。他曾加入美国陆军,退役后专事创作。他也是位著名作词者,谱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曲 "RollingStone"等歌曲更成了不朽经典。
作为极其成功的绘本,也极具争议性。到底传达的是怎样的情感?父母孩子间朋友间,还是上帝与子民之间?估计每个读者都有自己的感受和看法。男孩的贪念和一味索取,是赤裸裸的自私。而那颗无私奉献的树,对男孩的索求予取予求,无怨无悔一直觉得很开心。这样付出给予式的情感是正确和伟大的吗?绘本没有答案,只给我们呈现出一丝哀伤。争议二:是否适合儿童?略带悲伤的文字,略带残酷的结局。“鸡汤”是必须的,但偶尔一点“毒牛奶”也未尝不可,毕竟生活不是一出童话,不一定都有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总而言之,建议爸爸妈妈与宝宝一起读时,只给出有限引导,更多让宝宝去感受其中的哲理。
从前有棵大树,它喜欢上一个男孩。男孩儿每天会跑到树下,收集树叶给自己做王冠,想像自己就是森林之王。他也常爬上树干,在树枝上荡秋千,吃树上结的苹果。同大树捉迷藏。累了就在树荫里睡觉。小男孩爱这棵树非常非常爱她。大树很快乐。但时光流逝。孩子逐渐长大,大树常感孤寂。有一天孩子来看大树,大树说:“来吧孩子,爬到我身上在树枝上荡秋千吃苹果,再到阴凉里玩会儿。你会很快活的!”“我已经大了不爱爬树玩儿了,我想买些好玩儿的东西。需要些钱,你能给我点儿钱吗?”很抱歉我没钱,只有树叶和苹果。把我的苹果拿去吧孩子,拿到城里卖掉你就会有钱就会快活了。”于是孩子爬上大树,摘下树上苹果把它们拿走。大树很快乐。
很久很久,孩子没再来看望大树。大树很难过。有一天孩子又来了。大树高兴地摇晃着肢体对孩子说:“来吧孩子,爬到我的树干上,在树枝上荡秋千你会很快活的!”“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爬树。我需要房子保暖。我要娶个妻生好多孩子,你能给我幢房子吗?“我没房子,森林就是我的房子。但你可以把我的树枝砍下来拿去盖房。你就快活了。”于是,男孩儿把大树的树枝都砍下来,拿走盖了幢房子。大树很快乐。
孩子又有很长时间没来看望大树。当他终于又回来时,大树非常高兴,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来吧,孩子,”它声音喑哑地说,“来和我玩玩吧!”“我年纪已经大了心情也不好,不愿意玩了。我需要一条船,驾着它到远方去离开这地方。你能给我一条船吗?”“把我的树干砍断,用它做船吧。这样你就可以航行到远处去,你就会快活了。于是,孩子把树干砍断做了一条船驶走了。大树很快乐,但心坎里却有些……又过了很久,那孩子又来了。
“非常抱歉孩子,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了。我没苹果了。”“我的牙齿已老化吃不动苹果。“我没枝条了,你没法在上面荡秋千了”“我太老了不能再荡秋千了。”“我也没树干,不能让你爬上去玩了”“我很疲倦,爬不动了。”“真抱歉”大树叹了口气,“我希望还能给你点什么东西,但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只是个老树墩,真抱歉”“我现在需要的,实在不多,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好好休息。我太累了。”“那好吧。”大树说,尽量把身子挺高“你看,我这个老树墩,正好叫你坐在上面休息。来吧孩子坐下吧,坐在我身上休息吧。”于是,孩子坐下了。大树很快乐。
这些画面所描述的,更像是母婴关系,妈妈习惯了一味付出,渐渐成了唯一的方式,以为是爱,其实也在满足自己。拖住孩子,缓解自己的孤寂。似乎她的唯一情感寄托,就是孩子。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不加分辨从不拒绝,也从不考虑自己是否可以承受。更像是种单纯的利益关系,一直称为孩子,其实小男孩已渐渐长大成家立业,人到中年,到老年。但是,在大树眼里,他依然是个孩子。无法独立,完全依赖,碰到任何问题都会回来找大树,不断索取,视为理所应当。可以想象,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因为他从未有机会学着去感受别人,理解别人。
这样的关系看似无私奉献,其实无形中,却充满了毒素,毒害着双方。大树的一生,似乎别无所求,只有不断牺牲,望眼欲穿的等待,这个她爱的小男孩就是她的一切。他好,她才好。小男孩也很配合这样的爱,拿走一切可能的资源,一去不回。直到下次,当感觉匮乏,处于困境,再次出现。依然是简单地提要求,然后转身离开。无情,冷漠。到最后,大树已经没有任何资源,可供交换。唯有垂垂老矣的树根,还要被那老男孩依赖。悲凉。悲切。悲哀。似乎,两人都困在这种病态的关系里,难以自拔。饮鸩止渴,上瘾却未必解渴。更可怕的是,男孩直到老去,似乎也没能力自己解决问题自己丰衣足食。除了蚕食,吞噬,剥削,压榨那棵老树,他似乎,也一无是处。
怨谁呢?这样的关系,最终,只能是这样悲凉的结果。有些残忍,却很真实。男孩看似贪婪,却是从小到大被养成这样,大树看似慷慨无私,却用不断的所谓奉献困住了孩子的手脚,让他无法远行,无法独立。这样的无私,是最大的自私,也是对孩子的吞噬和淹没。就像那些永远无条件满足孩子一切需要的父母,由于自己内心的空虚无助,而要拖住孩子,看似宠溺,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虐待。他们自己害怕分离,害怕独立,自己从未得到尊重,所以也继续有意无意地绑架自己的孩子,也不知如何去尊重孩子真实的欲望表达,不懂得这样的包办替代会蚕食,毁灭孩子全部的主动性与创造性。大树的快乐,其实,一直都建立在对男孩的欲望的捆绑之上。看似是孩子的需要其实背后更是大树的需要,她需要被依赖,需要感受自己有价值,也需要一个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孩子。
苍老的大树墩上,坐着同样年迈的男孩,回首往事,不知他们是否会有些遗憾,遗憾不曾有过真实的情感表达,不曾感受过彼此,也不曾真正被尊重,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