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林垚成了孤鬼,随着简星痕一路来到一处尤为华丽的所在,真真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与那人世相通却又出于人世,她一路惊一路奇,翻上房顶看人家情景......】
她正自想要探进头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身后不知被哪个提溜了起来,转头去瞧,不是旁人正是那上界南方南极长生大帝玉清真王,妖界灵堡上元灵族大人简星痕是也。
林垚眯起月牙儿般的双眸,笑成了花:“星痕!”
简星痕二话不说将她提着扔到地面,面无表情道:“着实顽劣!”
此时蟾酥怀抱着一堆的蜡烛香火说道:“姑娘真是淘气!要你休要乱跑,怎还去殿上面了!快随我来。”
林垚笑着接过蟾酥怀中的物什来说道:“劳烦蟾酥了,刀子可带了?”说罢接过蟾酥递来的刀子,蟾酥不由问道:“要刀子做什么?”
“总是蜡烛,香火,香火,蜡烛,吃起来也烦闷,用刀子雕个花样儿,吃起来也以为换了口味儿。”
蟾酥听言笑道:“还有这道理,姑娘真是有心思,你雕来我且瞧瞧。”这边他二个正自说道,对简星痕熟视无睹,那简星痕佯装清嗓儿,他二个方才转头瞧他,蟾酥哎呦一声,仿是才记起主子在侧于是说道:“主子,您就放心将这姑娘交给小的吧。”
“遣她去那卍心阁,待鬼门大开送去便罢了。”蟾酥还未答言,林垚便已是开口说道:“卍心阁?你是要关我禁闭吗?方才我见大殿有人暗自哭泣,不知......”
不等她说完,蟾酥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连拖拽带使眼色的,才带走了,往那卍心阁去了。
路上,蟾酥还在不停的带着埋怨的口气道:“你这丫头,不懂事的很,哪有你说的道理!”
“是是是,只是那人哭的有些悲凉,像个怨妇,我便忍不住去瞧瞧。”她见多了怨妇,在世上的时候总说,女人,还真是瓷罐儿里的水,打破了就哗哗的往外流,怎么都止不住,既然这样干嘛叫人碰,然后啧啧嘴背着手,老气横秋的走远了,如今成了鬼,反倒爱多管闲事了,她倒要瞧瞧这么好的地儿,怎还能打破瓷罐儿,流出水来。
这边那林垚一路上朝蟾酥絮叨着简星痕如何如何不是,哪里哪里不该,蟾酥护主心切立马上前止住她说道:“你再如此胡言乱语!”说着将她怀中香火一把夺过来:“这些子东西给你也是浪费!不要念在我家主子宅心仁厚便越发没了样子!”
林垚笑道:“知道了,蟾酥,我今儿便走了,再不烦你们。”
蟾酥听言不禁朝她多看了几眼,心里想着莫不成,是我方才说重了?这小丫头总是嘻嘻哈哈,还有往心里去的时候?正自想着,见那丫头一脸得逞的从自家怀中掏香火便有种被这小丫头扯着鼻子走的感觉,将怀中香火推到一边为的不使林垚够着说道:“当真不会来烦我们?”罢了又笑自家竟浑说起来,投了胎连这一世的记忆都要抹除何谈烦扰,于是将怀中的香火复又给了她说道:“可见你生前是受了多少饿,多少累,做了鬼竟这般贪吃!”
林垚边吃边说道:“生前......我记不得这许多,只清楚与星痕的事儿。”
“你可当真糊涂了,主子怎会与你有什么联系。”说罢,这才向林垚细瞧一回,打量一遭,道:“这样看来......好像还当真像个人儿,只是又不是很像。”
一语罢了,林垚噗嗤笑出声来,说道:“你这又像又不像的,我可真是糊涂了,以前,他们总说我与六姐像的很......”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蟾酥“呵”的一声打断了,她歪着头瞧他,看他想起什么似的一副大悟的样子,只等着他说道,蟾酥也果真开口道:“瞧我这脑子,最近越发不中用了,你竟与那画中人像极,对,像极!”
“画中人?”
林垚的一句疑惑,倒是提醒了蟾酥,他立马住了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可差远了,快些走罢。”
他显然有意隐瞒,她心里不免打鼓,却也知道不好再问,于是只跟着他,不过一时便来到了卍心阁。
蟾酥见她即不食也不语,本想着问道,也终止了口,随她吧,好不易安静一会儿,再被我一说道反又多话起来,于是只立在一旁也不出声。
如此过了一刻,仿若时间停止,林垚忽的站起身来,打破了这寂静:“蟾酥,我方才忽然记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哎?有事儿?再过一刻咱们就该上路了,姑娘要去哪儿?”
“你且忙吧,我自家回去自家该去的地儿!不用劳烦了。”
“你可认地儿?”
“认得,怎不认得,那鬼岂不是白当了。”说完便飘摇着去了。
蟾酥心内想着:“随她吧,不过一个小鬼,哪里劳烦得了这许多时候,老身我愿这位姑娘投生个好人家,改了这满身的脾性。”直到林垚飘的无了踪迹反自去大殿伺候了。
林垚一路向东,欲寻着厨下为那满是口气的小怪熬制清汤,绕着这仙宸宫飘了许久也未曾寻着,反将自家绕糊涂了,竟不知西北东南。
自出了那虚幻之境且没有简星痕在身侧,便又成了原来的样子,整个的虚无,这仙宸宫上方的七彩云正是护鬼妖的结界,故林垚并不惧此时的白日,她本想顺着石凳坐一坐,却发现并不能实现,才知自家又成了真正的鬼身,只得立在原地,自语着:“厨下也没有,难不成这一家都不用吃食的?若不吃食怎会有口气?”
做鬼的时候越是往后越是能将生前的事记得清楚,现在她已是记得自家名姓、杏儿以及林家众人了,全部皆是欢喜的,人大抵如此,何况对于林垚来说这少有的片段记忆更是难得,心内想着:原来我是这般受人疼爱的,家里丫头待我如姐妹,哥哥又如此疼惜我,现在他们定是很伤心难舍吧。只是不知我是哪家的,按理说来,我该是想起自家父母的,怎独独想不起来呢?
正自想着,不远处传来了喧哗声,林垚顺着声音瞧去,黑压压一片的全是奇形怪状的怪物,林垚侧身躲到柱后,悄悄往外瞧去,一大众的皆是些鬼邪之辈,打头的是个乞丐样的老头子,浑身褴褛嬉笑着走来。
林垚清楚看到他打头出现,便该是遇到了百鬼夜行,林垚熟读这个典故的,她在心中想着,下一个该是那木魅了,倒真是想看看一棵大树如何行走,林垚瞧去果真是一棵粗壮的柳树样摇摆着走来,林垚不免偷笑,想着此时该是半夜了,否则怎有百鬼夜行。
星痕这时也恐是睡下了,未见得我也不知寻我,如此混想着,百鬼已过去两个,林垚探头数来,一、二、三、四,该是第五个犬神了,口中小声说道的同时,那所谓的犬神果真走来,不伦不类,人身犬面,后面拖着个粗壮的大尾巴,左右摇晃着满是煞气,那犬神自是个鼻尖目明的,不由分说便将林垚从柱中扯叼出来,正欲吞下被那滑头鬼拦阻道:“此地乃是上族之府邸,切莫犯他忌讳!”
又朝林垚说道:“你是哪个?怎来此处?”
林垚听言掰开犬神的獠牙,摆脱了来立着身说道:“不知道哪个,来此处大概是随心而来,感谢你帮我说道。”滑头鬼听言方知她是个野鬼罢了,双手背着狰笑起来,其音诡异,使人汗毛竖起,不免可怕,那滑头鬼并未再答语她转身朝妖鬼群中喊道:“白儿,过来!”
伴随“哎~”的一声,一个赤脚的小鬼头儿从众鬼群中挤出来朝那滑头鬼就是一鞠躬俏皮的说道:“鬼爷爷,您喊我。”“不好好跟在你主子身旁,瞎转悠什么,这女鬼交给你,待咱们出了此处再随意处置。”罢了又是一阵嬉笑,满脸的老肉推挤在一处,笑声犹如那阎王老爷身旁的夺命小鬼,叫人恐慌。此种情景倒让林垚想起一个人来,只是不真切,似乎跟自家有些关联,她耸耸肩说道:“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那白儿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拔了上头的塞子来笑念道:“外道戚戚,人鬼害尔,我来叫你,入内享乐!”话音刚落,林垚果真被吸入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