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8日 星期天 小雨
第五章 失身之后
就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夏季，我的初吻，还有初次对男女之事最羞于启齿的悸动，都在志飞的误觉中，被他点燃并激情澎湃地燃烧在那张小床上。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将来，但在内心深处，却万分渴望这份幸福会伴随我的一生，而且还陷入想入非非中。
“怎么会是你？”志飞这句冰冷的话打断了我对幸福的憧憬。我循着声音望去，酒醒了的志飞，那张俊逸的脸上一露无疑的是愤怒。
“我，我……”其实我恨不得有个地下有条缝可以钻进去，一时竞语塞得不知如何回答。按常理说，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矜持。说实话，自己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正是这深入骨髓的喜欢让我身不由己。
志飞望着惊慌失措的我，脸上明显地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冷漠的神情。看着那让我心寒的目光，我的心像被剖成两片，疼痛得不能呼吸。
我至今无法描绘我当时那矛盾的心情，只知道，如果说这一切已经发酵变成了一杯苦酒，那也是我自己亲手酿造的，能怪谁呢？活该被志飞瞧不起，谁叫自己要如此犯贱呢？
想着想着，泪点极低的我早就泪水决堤。也许我伤心的样子让志飞动了恻隐之心，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别难过了，还是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
那一刻，我真想到无人的地方去放声大哭一场。我非常明白，如果传统的父母知道我做了如此伤风败俗让他们丢脸的事，一定会责骂我的。毕竟我居住在农村，而生活在这里的人本来日子过得极为单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流言蜚语便如洪水猛兽般吞没你。
不该发生的已经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不悔或者后悔都无法改变事实。本来这份感情是我一厢情愿的，我发现，我非常害怕直视志飞的眼神。我低着头只是怯怯地说了声：“我回家了。”便向门口冲去。
在门口处和志飞那扛着锄头回来的母亲撞个正着，志飞母亲说：“姑娘，干嘛那么着急，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没空了，我也要回家干农活。”我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只想让自己的不堪能有个出口。
一个月后，帮我做媒的媒婆又找上门来，问我对那门亲事有没有异议。我脑袋如同一团浆糊，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和一个无法正常交流的傻子过一辈子，不用想都是痛苦的。真要听从我自己内心的选择，我宁愿选一个正常人，哪怕他穷得揭不开锅。
我的爸妈也在侧面动员我说：“丫头啊，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生活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言下之意不是觉得只要他家里有钱，就算是嫁一个傻子也值吗？
我的大嫂简直就掉进了钱眼里，她在我面前使劲地唠叨，说如果她有这个机会她想都不用想，闭着眼睛都嫁过去。我默默无语地听着自己的亲人的建议，内心的抗议就像一座随时都可以爆发的火山。
媒婆不断地催问我，因为他们都清楚，再有两个月我就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而那傻子家里一点都不希望夜长梦多，他们希望我能快刀斩乱麻，办妥结婚手续，了却一桩他们的心事。
每次他们催婚的时候，我都是以模棱两可的话语来回应，被他们逼得越紧，我的逆反心理就越强。左右摇摆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志飞。如果是他在向我催婚那该多好啊，那时，我甚至在想，如果可以和志飞结婚，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要一试。
心神不宁困扰着我，让我寝食难安。那时的天气还异常闷热，我焦灼不安地在虚度年华，不知所措中，我似乎还有一股要发疯的冲动。
一向很准时的大姨妈差不多两个月不来了，我战战兢兢，心里不停地在祈祷，但愿自己不会中彩。
盼星星盼月亮，并不能盼得大姨妈如约而至，我很不幸地中彩了。胃口差，呕吐每一天都在上演。开始妈妈以为是我晚上不盖被窝被冷感冒了，叫我去看医生。我自己心知肚明，可我又没有胆量将事实告诉妈妈，总是不敢去看医生，说只要熬一熬就过去了。
要知道，未婚先孕在当时是很不光彩的，别人的口水吐沫都会把你淹没。我突然非常害怕起来，不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是否合时宜。我觉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怀孕的事告诉志飞。
到低是该留下这个孩子，还是在他来不及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把他扼杀。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如果要和傻子结婚，留下这孩子或许就是累赘，将来讨人嫌：如果以怀孕为由，要和志飞结婚，有没有胜算呢？
我的大嫂以过来人的身份还是觉察到我的变化中，她觉得有怀孕的可能。并私下问我，常常独自一人去志飞家，是不是失身了。我当时觉得怪难为情的，只能低下了头小声说：“嗯”。
“你这个死丫头，你也太不检点了，你让我们一家人的脸面往哪儿搁。”大嫂开始指着我大声嚷嚷。
很快我怀孕的事经过大嫂的大嘴巴，我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觉得家里所有看我的眼光中都有“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韵味。
我的妈妈也毫不留情责骂我一番说，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抢这个让人厌恶的风头呢？她还说，她似乎看到我将来自食其果的悲惨的样子。
我自知自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任随家人数落。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心里不止一次想去找志飞，可只要一想起他对我的轻蔑，我就胆怯了。难道我要去自取其辱吗？不，我不想那么卑微地去祈求他的可怜。
也许我的身上住着两个自己，刚刚有一个不去找志飞的声音响起，另外一个想去找他的声音又在心底蹦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