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沈晴面无表情地说道。
全然无视陆星长途奔波之后的疲惫面容,扔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但对陆星来说却是晴天霹雳的话,就转身回寝室了。
那决绝的样子,让陆星不禁开始怀疑,这还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沈晴吗。
那个只对他温声细语对别人高冷疏离,善解人意,说好和他一起走到白头的沈晴吗。
陆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过来。就那样呆呆坐在女寝楼下,一声不吭,直到宿管阿姨以女寝门禁男生不便为由,硬生生地把他从楼下的台阶上拖走。
chapter 2
沈晴和陆星是初中时候认识的。他们是同班同学。
本来按理说,同在一个班级,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两熟识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偏偏这两个主儿,都是例外中的例外。
陆星是小升初时候选拔上来的优秀学生。家境一般甚至可说是清苦,这造就了他极其清冷的性子,若非必要绝不与人交际。他深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
而沈晴则是安静乖巧的城里孩子,除了好闺蜜沈怡之外,也是从不过分与人亲近,只是一心学习。
这样的两个人即使座位相差不远,但也从未有过如同一般同班同学一样的平常交集。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着。直到命运之轮悄悄转动起来,沈晴偶然地走进了陆星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学校心血来潮地开了一场根本搞不清主题的讲座,但是陆星却清楚地记得班主任递过来的那一张花名册上的那一个名字。
陆星虽因数学成绩极好担任数学课代表,但是点名记考勤这种事是怎么也轮不到他,一向是由班长来做的。何况他还认不全班里的人儿。也不乐意和他们打交道。
所以当坐在他旁边的班长临时走开,班主任将花名册交到他手里让他代为记考勤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说出了拒绝,“可是我都不认识我们班的人……”。
班主任顶着炎炎夏日,一心想要走回办公室避暑,不愿与他纠缠,随口一句“那你问问旁边的人不就好了,真是”,转头就走了。
陆星哑口无言,只得应了下来。
还好,应了旁边人的帮衬,这差事也不算难过。他说出一个名字,旁人便与他指认坐在哪里,是哪个。他看过一眼之后再在名字后面划上一个勾,就算是确认出席了讲座。
然后他就看见了沈晴,那个之后很多年住在他心里的女孩子。
他和之前一样,随口念出“沈晴”这个名字,旁边同学立即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女孩。没有丝毫迟疑,就像是关注已久。
陆星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一开始只是确认。没曾想,因了这一眼,就有了后来对沈晴的一生深情。
看到她的那一刻,陆星愣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旁人在这烈日下早已坐不住地左右摇摆,或两手扇风,或用笔记本代扇,或聊天谈笑来转移注意力。更有甚者,真真地带了一把扇子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茶话会呢。不过学校的这种讲座着实无聊,这点倒是真的。
唯独她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不骄不躁,不与旁人闲谈。只是眼神专注地看向讲座主席台的地方,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星还注意到,那天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连衣裙,那模样就像一朵盛开在水面上的白莲花。那个时候的白莲花还不像现在这样是装无辜清纯的意思。在陆星心里,沈晴就是如白莲花般纯洁美好。
只那一眼,陆星便再不想移开视线。他突然觉得这天气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沈晴如同一阵清风,飘进了他干燥贫瘠的世界。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春雨夏风,秋叶冬雪,好不精彩。
年少时候的感情就是如此单纯美好。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转角的相遇,一次帅气的演讲,一天阳光尚好的侧脸,一眼恰到好处的对视。我们总是这样很轻易地喜欢上青春里的人儿,然后倾尽全力保护照顾心里的那个她。至此,不管后来再遇见谁,也忘不掉尚好青春里的她。
陆星掩住自己心漏跳了一拍的羞赧,接着报下一个名字。但是打这以后,他开始注意起沈晴这个女孩子来。
chapter 3
正经知道沈晴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沈晴一直在他身边不远处。甚至触手可及。
座位是在离他一个座位的斜对角,课间交作业也是一前一后,他走进数学老师办公室,沈晴走进隔壁的语文老师办公室。课间操的时候男女分成两列,陆星和沈晴也是正好相对并排。就连值日都因为座位的原因他们两被安排在前后两天。
而这些事情,陆星之前一概没发现,可能路遇沈晴,两人都像是陌路人般檫肩而过数次也说不定。
自陆星开始注意起沈晴,他也发现沈晴真真是和别的女孩子大不一样。
虽然是出生在城里,家境殷实,但是她从来没有自傲自大的小姐脾气,相反是一贯的谦卑虚心的性子。课后常向老师虚心求教,明明功课很棒。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八卦长舌,她是一贯的安静性子。
在那个校服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她常常穿着素净的裙子,身处一片大红大紫里,反倒格外惹人注目。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座位上,不常说话,或看书,或做功课。
除了沈怡来找她说话,她才会稍稍放松下来,依旧是什么都不说,但脸上总带着些许笑意。偶尔回应“嗯”,感染着沈怡的喜悦。好像这样她也能高兴一些。
而且自他关注起沈晴来,也听到男生当中不少关于她的话题。大多是好的方面,说她安静乖巧,说她成绩优秀模样清秀。更有咬文嚼字者,说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陆星通常只是暗暗听着,从不参与讨论。他才知道沈晴是个多么受欢迎的人儿。
越注意她,越了解她,陆星的心里对她不一样的情意好像越来越深。
即便如此,陆星也只能把这份情意埋在心里,他们之间实在差得太远了。沈晴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他可望而不可及。他除了默默努力,别无他法。
陆星的成绩本就优秀,在有了沈晴之后更是在榜首高居不下。而沈晴由于数学相对劣势,总是棋差一着,屈居二三。
每每成绩单发下来,沈怡总是抱怨“晴晴,你的第一怎么又被陆星那小子给抢去了”,一脸不高兴。
沈晴笑了笑,安慰她道:“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不够好嘛。”
陆星在隔着不远的座位上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成绩单上他们挨在一起的名字,暗自欣喜。
这一点点小小的喜悦支撑着他,一直到了初中毕业要分道扬镳的时候。
chapter 4
中考考完那天,大家都在欢呼雀跃着终于解放了。陆星却是鼓起勇气往沈晴的桌子里塞了一封信。上面是他清秀有力的字体:
“手牵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望着天
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连成线”
短短两行字,除了信纸右下角有着“陆星”的署名,再无其他。
沈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沈怡恰好在旁边。沈怡瞟了一眼,问道:“晴晴,这陆星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诗不诗,句不句的。”
沈晴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没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尽力克制地笑着。
在沈怡走了之后,沈晴立马从书包里抽出那本自己一向珍爱的日记本,撕下一页空白干净的信纸,写上了这样几个字。
“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如果听的见
它一定实现”
回应同样是短短几个字,再署上自己的名字,沈晴小心地装进一个自己做好的小信封里。在佯装走向教室后面扔垃圾的时候,不经意地塞进了陆星的抽屉里。
只有他们两人心里知道,这是周董一首歌《星晴》里的歌词。也只有他们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
乘着风 游荡在蓝天边
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
捏成你的形状
随风跟着我
一口一口吃掉忧愁
载着你 仿佛载着阳光
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
蝴蝶自在飞 花也布满天
一朵一朵因你而香
试图让夕阳飞翔
带领你我环绕大自然
陆星写下这句词的初衷,只是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没有奢望过沈晴会懂得。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注意沈晴的这三年里。沈晴也悄悄看见了这个不一样的他。
这个暗暗努力从不吊儿郎当,踏实稳重的男孩。所以她自然知道陆星最喜欢的偶像是周杰伦,自然知道这首《星晴》的意义。所以她才情不自禁地欣喜。
chapter 5
高中因为家境原因,沈晴和陆星意料之中地到了不同的学校。但是自初中毕业他们知晓彼此的心意,心照不宣之后,他们就开始了书信往来。
高中的功课比初中难了许多,尤其是物理数学。陆星因为理科功底一向很好,也倒还能应付过去。
但是沈晴就不一样了,数学一向是她的劣势,高中以后这一问题更是显著突出。因为理科问题,沈晴的成绩一直没有起色。
陆星知道了之后,立马利用课堂时间帮沈晴制定了一个理科补习计划。从此以后,每周末他们都在市图书馆碰面,由陆星帮她补习数学物理。风雨不误。
沈晴因为要到市里上学,爸妈就在市里买了栋房子,搬来陪读。她家离市图书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而陆星却是要从早上五六点,起床,再骑上两个小时的自行车,才能赶到市图书馆给沈晴补习。
但是他从没有抱怨或者不耐烦之意,甚至在沈晴问起的时候谎称“半小时就到了,不远不远的”。就是不想让沈晴担心以及内疚,然后再也不让他来了。沈晴从小养尊处优,出门都有专人接送,对路程根本没有概念。自然对于陆星的说辞也毫不怀疑。
庆幸的是,在陆星的悉心教导之下,沈晴的理科很快有了进步。也是因了陆星的缘故,沈晴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只是想离陆星近一些。明明她的文科更加突出优秀,考起来也更容易些。这些,陆星都知道。
他发誓,一定要努力给沈晴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
因为不同校的原因,平时也只是书信往来,图书馆温温书。他们之间虽然很少见面,却因为没有老师家长的知情插手。平安无事,相互扶持相互支撑着度过了高中这段难捱的岁月。
后来的陆星,还时常回想起,那些他们在图书馆一人一只耳机边听杰伦边温书的日子。虽然清淡沉默,只是单纯陪伴,但是却十分快乐。那时候的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也还没说破,但是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方。好不幸福。
高考随之如约而至。
沈晴因为身体原因终究是没能正常发挥,她为了不让陆星担心,硬是强撑着微笑告诉他考得很好。陆星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全国前十的名校,而沈晴在高考失利的情况下,不得不接受家里的安排,进了本市的一所学校。
沈晴的升学宴上,陆星因为没能和沈晴一个学校,心里暗怪自己无能,谁人与他说话都不理。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沈晴看见后,匆忙从别的酒桌上赶过来。她没有夺下陆星手里的酒瓶,而是不知从哪拿来一箱啤酒。坐在陆星一旁的位子上,也自顾自地喝起来。一瓶接着一瓶,明明被呛得眼泪直流,明明从未沾过烟酒,明明之前敬酒都是以牛奶代替。但是此时此刻,她就只是倔强着,一言不发地,陪着陆星喝酒。
陆星喝得七荤八素,良久才发现身旁坐着的是沈晴。他一把拉住沈晴的手,脸色酡红,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阿晴……我……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和你一个学校……都怪我不好……”
沈晴到这时也已经喝了不少酒,全然没了平时的端庄安静样子。
她像是在哄一个小孩般,将陆星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的,阿星。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会等你的。一直到你回来。”她温柔地回道。
陆星听了这话,像个小孩得到心爱的糖果一般欣喜若狂。他从沈晴怀里抬起头,醉眼迷离,脸色发烫,慢慢地,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
然后下一秒,他俯下身,捧起沈晴的脸,蜻蜓点水般触碰到了她的嘴唇。而后就不省人事地倒在了沈晴的怀里。
沈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愣在那里,嘴唇上还残留着陆星的酒气。
许久,她才一面脸红得厉害一面叫上旁边一个同学,一起扶着陆星让他到酒店房间里休息。总算是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
一旁的同学,早已将眼前这一切看得明白。
但却没人看见远远的角落里,还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儿,从始至终,一直自己倒酒自己喝。一直到酒席结束,独自一人跌跌撞撞走出了酒店。
大家只知,沈晴和陆星这一天这样算是公开宣布在一起了。
chapter 6
转眼他们就各自步入了大学。
虽然是人人危言耸听的异地恋,但是沈晴和陆星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
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做兼职,陆星不仅能自己负担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能攒钱去看沈晴,带她出去玩,从不让她花一分钱。
因为深知坐车路途辛苦,从不答应沈晴来看他。每一回都是陆星坐上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长途跋涉地去看沈晴。为了省钱,陆星甚至不舍得坐动车来。有一回火车晚点,错过了转乘的车。陆星就在火车候车室待了一晚上。
因为他要攒钱去看沈晴,要攒钱带沈晴去旅游,要攒钱给沈晴买她喜欢的东西。对于沈晴,他从不吝啬。对于自己,则是能省就省。
他甚至爱屋及乌地对待沈晴的室友。每回来看沈晴,他都会出钱请沈晴室友去很贵的餐厅吃上一顿,希望室友在他不在沈晴身边的时候可以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也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他希望沈晴不管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好。惹得室友对他赞不绝口,频频封他“中国好男友”之称。
虽然远隔千里,但是沈晴不管和谁去哪,都是陆星帮忙买票,找攻略,订酒店。沈晴习惯了一切事情都有陆星安排好,而陆星也是乐意为沈晴做这一切,他由衷地感觉幸福快乐。
就这样,在大学的两年间,陆星带沈晴走过了厦门的芙蓉隧道,欣赏过武汉的樱花,去到了云南的洱海,走到了海南的“天涯海角”。那块天涯海角石见证了他们许下的“陪对方走到天涯海角”的誓言。
在那一刻,陆星真的以为,那就是永远了。
chapter 7
可是谁知世事变化如此之快,奈何人心也是。
去年五月底,沈晴突然给陆星发了一条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短信,“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看到这条短信,陆星担心沈晴出了什么事情。不敢耽搁片刻,立马给沈晴回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里只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然后就是一阵“嘟……”的忙音。
没有时间思考别的,陆星又接着打了几个给沈晴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他试着给她发短信发微信发QQ消息,用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方法。最后都把电话打给了她的室友。可还是毫无结果。
陆星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异样。照常每日联系每周视频,五一假期的时候他还带着沈晴去杭州看了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断桥和西湖。他记得西湖之行沈晴玩得很开心。
这样就说不通了啊。陆星越想越害怕,越发担心沈晴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不回他或者没法回他。他当机立断买了最近一班凌晨的飞机,翘了隔天的专业课,大半夜在学校门口打了车直奔机场。
在飞机场等了一夜,满眼血丝。他甚至忘记了第一次乘飞机的紧张胆怯,满脑子都是沈晴。
一下飞机,还没洗漱,就径直跟计程车说出沈晴学校的名字。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给沈晴打电话,依旧没人接。无奈,他只好坐在沈晴宿舍楼下的台阶上苦等。
怕沈晴回来看不见他,他甚至忍住了饥肠辘辘,忍住了缱绻睡意,只为等到她的出现。或者见到她室友也好。
等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沈晴才有说有笑地和室友一起出现在寝室门口。
此时,陆星已经两眼昏黑,双腿因为长时间不动已经僵硬甚至麻木。然而在他看见沈晴的那一刻,他忘记了夜晚的清冷,忘记了空空如许的肚子,忘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他因为看到沈晴安然无事而欣喜若狂,走上前去想要和她说说话。刚想站起来,不料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沈晴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冷冷地扔下那句“我们分手吧”,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寝室。
chapter 8
陆星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地走出学校门口,正好碰上沈怡和室友踏进校门口。
高考的时候沈怡的成绩尚可,但是家里不想她去太远的地方,硬是要她留在本市。大家都以为她因为和沈晴姐妹情深,就干脆和她报了同一所学校,一起做个伴。没人知,她只是想多见见想见的人儿。
沈怡看见陆星的落魄样子,心想好歹也是相识多年的老同学。就上前打了个招呼,想问问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会在这。
谁料陆星看见沈怡,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不住地问:“沈怡,你知道阿晴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突然间变了个样子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
沈怡的手被他拽得生疼,一边拼命让他松手一边说:“上大学之后,她有了很多新的朋友。和我联系越来越少。尤其是这个学期,我们几乎没见过面。我不知道。”
陆星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骤然破灭,恢复到之前的心灰意冷。沈怡见他这样,实在不忍心,招呼室友先走。
“陆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走,我请你吃饭。”
“我不要吃饭,我想去唱歌!”
“好好好,唱歌就唱歌。”
沈怡带他来到最近的一家KTV,调好音响,让陆星一个人先唱着。她出门去买了点吃的,到底还是怕陆星饿着。
沈怡拎着吃的回来的时候,还没进包厢,就听见陆星声嘶力竭的吼着。
手牵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望着天
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连成线
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如果听的见
它一定实现
带着哭腔地唱着,明明是首欢快的歌,却被他唱得那样凄苦悲凉。令人动容。
沈怡终究没有推开门进去,把吃的放在门口,转身走了。
陆星的满腔深情,到底都在沈晴一人身上。
他的《星晴》,手写下来的,唱出来的,都是给沈晴的。
即使最后还留在原地记得这首歌的人是她,他的眼里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沈晴一个人。
即使沈晴从未回馈他同等的深情,只是一味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即使她知道沈晴不过是和万千普通女子一样遇上了更好的现任,便悄无声息拒绝了陆星。她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转身离开。
不知多年后,还记得星晴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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