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缘分总是纵横交错,轮不到我。
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我,被暗恋的人叫萍。萍水相逢的萍。
我有个极为严厉的爷爷。在闭塞的村庄里开着唯一的一家小卖部。因此我总是被小伙伴们孤立的那一个。冷嘲热讽,含沙射影的话我从小就听。
当然,娇生惯养也是我的毛病。
所以小孩子们周末跟家长一起上山抗柴,在山上把厚松针刮到袋子里背回家引火的时候总没有我的身影。
而我知道他们丰富的周末生活内容也都是萍告诉我的。只有他会跟我说山上有会发光的柴,到了晚上就会发出荧光色。只有他会爬上高高的柳树给孩子们折柳条编成帽子。会告诉我山上有蛇,他们逮到又放回去。
我总对他说的奇异世界好奇又向往。在我眼里他像是会发光,照耀了我暗淡的童年。好玩又会玩,及其有趣。
他能在冬天找到结冰的冰面叫上孩子们穿上泡沫底的靴去冰面上滑。在学校超长的斜面上,用脚把雪面踩实,变成一个滑梯。孩子们兴奋又刺激,而我只敢从三四个台阶那么高的地方滑下去。他会把小孩的手绑起来,眼蒙住,然后玩捉迷藏,被蒙眼的人紧张又心甘情愿。而我被绑住后自己解不开,最后在爷爷的呵斥下,他们一哄而散,而我暗淡回家。
我们小学早上五点半就要跑早餐,而我因为爷爷的溺爱总是赖床到最后一刻起床,他就叫已经到的同学,在我爷爷的小卖部门外喊口号,骗我他们已经集合开始跑步,催我起床。
交作业的时候作业本和他挨着就能高兴一天。和他一起打扫教室,打扫到最后我们就在教室最后一排模仿电视里看来的武林招式,打在对方身上。单纯又快乐。
这都足以让我喜欢。
可是好像总是不如我意。我们一班只有10个学生,可是我俩从没有同过桌。
我的同桌叫张骞。名字是他爸妈查着字典起的。我们两个总是莫名其妙成了同桌。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同一张课桌,我俩因为谁胳膊多放了一点桌子而打的不可开交。他的胳膊长年都是伤痕,被我挠的。
他会抄我的作业,会在老师打人的时候吓的浑身发抖,通过同一个板凳,传到我这边。他会在我们打架后传纸条跟我道歉,而我查字典回他假惺惺。他总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总在周末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把我的弹珠都赢走。然后一块钱一颗卖回给我。我在他同我划三八线的时候特别讨厌他。
有一天我终于心满意足了。老师调了座位,我如愿以偿,和萍成了同桌。张骞不忘记讽刺我一句,萍那张桌子大,你可别在跟人家争桌子了。
我哼了一声就走了,懒得和他计较。
和萍做同桌太开心了。他会教我怎么把书垒到最高,遮挡老师的视线。会在自习课的时候,逮一只螳螂挂在课桌上,和我打赌它什么时候会掉下去。会在课本上画两个小人的侧脸,说他们在接吻。
我只能回忆起这简短的片段了。因为在第五天我们在自习课上打碎心掌的时候,我撇见了班主任阴森可怖的脸,而他丝毫没有察觉,依然笑着往我身上拍掌。
老师阴着脸过来说:孟,拿上你的书,和香换位置!现在就换!
当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原位置的时候,张骞凑过来嬉皮笑脸的说,又回来了啊。我终于没忍住,拿书糊了他一脸。
那是我12岁的人生中最难过的一晚。打完架我就哭了。哭声整个教室都能听见。一直到宿舍睡觉前我还在哭。
那时候不懂为什么那么难过。或许永远不能如愿以偿就可以平心静气,而得到后再失去就变得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