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第一次见到左夜帆是在L市汀江古镇的一家酒楼里,当时,外面雨下如柱,他抬起眼眸定定地瞅着跑进酒楼躲雨的周浅。望进那深邃的眼眸里,周浅只感慨在车水如流的现代,竟真真有古代温润如玉般的翩翩公子。
外面的天色因为大雨而显得昏暗,酒楼内挂着的两盏灯笼晕染了一室柔和的光,外面巷道上还有急匆匆跑着的行人,一时之间,楼内楼外,隔着一幕雨帘,可似乎却是两个世界。
酒楼内顾客很少,准确地来说,只有坐在桌前喝酒的那个人和突然闯入的周浅。那人只是在周浅进来时抬起了一眼,之后便又是举起小小的杯盏自斟自饮,动作优雅从容。
酒楼内摆设极其简单,只在收银处设有一个长长的吧台,再者就是男子坐着的那张桌子。但装饰布置却古典雅致,室内古色古香。若是换上长衫,周浅也许真的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古代。
酒楼前堂未见店主,周浅一时尴尬地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呆地占了不知有多久,就听得后院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夜帆,刚才老爷子来了电话,叫小辈们今晚回去吃饭呢,你看……”话未说完,身影闪至了堂前。接下来的话却因看到周浅而一转,美艳的眉目直直望向周浅:“这位姑娘,是来品酒的吗?”周浅望着这位美艳的女郎,一时之间竟无话。美女她也是看得多了的,大学和她同宿舍的李云微就是校花,而且在就读的S市财经大学里也是美女如云的。即便是看过各色各样的美女,可眼前的这位女郎还是让周浅着实惊艳。长至腰际的波浪卷,衬着白玉盘的脸丝丝妩媚,一双大眼又闪着狡黠的光芒,樱桃红唇,脸上似乎有着光风霁月,一身剪裁得体的淡紫色旗袍又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婀娜又不失端庄。
周浅一时之间看呆,她打小在汀江镇长大,对汀江镇也算是熟悉,可却第一次见这般曼妙的女子和这般有气质的男子。
楼外的雨慢慢转小,一室寂静,只听得屋外哒哒哒的雨点落在青瓦石阶上的响声。
坐着的男子还是自顾自地抿酒,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握着那小小的青花瓷盏,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那位女子见周浅呆怔的模样,掩嘴一笑:“姑娘,姑娘,我们就要打烊了!”周浅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也纳闷这里还真奇妙,连说话也带着古味儿。
“掌柜的,不好意思,我一时看呆了。那个,我叫周浅,我这就走,这就走……”
话未说完,周浅只见身前那位绝色女子又是嫣然一笑,惊艳三千繁花。
“你可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听别人叫我掌柜呢!真不错!”
周浅一时不知道该接何话,刚才贸然闯入已经不好意思,现下雨小了就想着赶紧告辞。想着便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学着对方古式腔调:“既然你们要打烊了,在下便先行告辞,不便叨唠了。”
刚听周浅说完,只见那女子手抚着腹部,一声“诶呦!”肆无忌惮地笑开来:“你可真有意思!”停了几秒,终于端正姿态:“你叫周浅呀,今日是小店第一日开门,我们也算是有缘,我就唤你阿浅吧!你好,我叫左朝东。你可以叫我东姐。诺,坐在那儿的是我大哥左夜帆。”说着,伸出了白玉纤细的手。周浅把手在裤子边蹭了蹭,而后才伸出手去。女子又是笑了笑,接着说到:“阿浅,你可真有意思!换做平日,我定要留你好好斟酌一番,可现下我还有事,就不能多留你了。现在雨下得虽小了些,可女孩子怎么能淋得了雨,你等等我,我去取把伞来!”左朝东说着又风风火火地转入了后堂,留下对画风转变太快适应不来的周浅和还是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默默饮酒的男子。这女子和男子,倒真让人不可思议!
zhao?周浅被深深地惊到,这名字?好霸气,完全颠覆了周浅对于人如其名概念的理解。
周浅望向那个饮酒的男子,可男子和她之间似乎隔了个结界,他自悠然。周浅着实又被惊了,好定力!
不会儿,左朝东便从后堂里拿出了一把复古的油纸伞递给周浅,笑颜道:“阿浅,我没有找到其他的伞,你先将就着用一下这把黄油伞。”周浅看着伞骨边那个有着些岁月痕迹却清晰异常的刻纹,甜甜一笑:“掌柜的,谢谢你!明天我就把伞送来。”周浅对于眼前美艳的女子,可叫不来东姐。左朝东又是一笑:“不急,不急!呵呵,阿浅,你可真有意思!”又说了几句话,周浅便告辞离开。出了酒楼,抬眼一看,门匾上写着“因缘楼”几个大字……在这烟雨江南,甚是奇妙。隐隐的,在往回走时,周浅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幽深的眸子锁住了她的背影。这双眸子的主人面容俊逸,清风朗月……
“好啦!别看了!刚才就不说话装深沉,现在就盯着别人背影瞧,大哥,你……”左朝东望着举着杯子望着屋外的人,红唇张张合合,“不过,也真是可有趣的一个女生。哈哈,掌柜的……”
左夜帆望向自家妹子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果然,装不了几时淑女。
又轻茗一口清茶,杯里装的竟是茶……
周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