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成都。最高气温摄氏12度。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看见阴郁的天空,呈现着一种通透的冷灰色。持续多日的雾霾总算消散了。空气中微微清冽的寒,让人后脊梁骨不由得起了冷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又在毛衣外面加了件棉背心。
送走儿子,忙完家务,突然特别地想重读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于是,我从书柜里拿出这本书,一口气读了两章。令人奇怪的是,我之前已经读过它两次。可这次依旧有种很特别的感受。仿佛是越来越能走近渡边和直子,就像刚开始的三人约会,渡边总在木月和直子身后看着听着那样,我此时就在后面,就在一旁看着渡边和直子一直走在那片草地上,听着他们俩讲着荒野中不知所处的那一口水井。
“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犬的吠声……”此刻,我的眼前呈现的那片草地的风景也如同渡边的记忆那般清晰“……清晰得仿佛可以用手指描摹下来。”
我看着37岁的渡边回忆着19岁的渡边和直子,心里也不免漂浮着淡淡的忧伤。那是渡边又青涩又甜蜜又忧伤的初恋。仿佛过去的美好总是笼罩在一层忧伤中。渡边的心里弥漫着说不出的忧伤,我的心里也暗暗地替着他们感伤。听见直子叮咛着渡边,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
那时的渡边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知道有一天他对直子的记忆迟早要被冲淡,还会不会那么飞快地回答说,永远不会忘?
37岁的渡边说,记忆这东西总有些不可思议。
果真如此。
记得有位故友某年得了急性脑炎。治了许久才康复。后来给我打电话问我近况。那天,我们在电话里聊了许久。末了,要挂电话时,他突然说,我得了脑炎以后,之前的很多人和事都想不起来了。可是唯独记忆中还有个你,连你之前的电话号码,我都还可以一个不落地背下来。
我一时呆立。